“啊,乔治,我来得可真是时候。你这儿有贵客啊!真没有想到啊!”埃蒙斯博士走到餐桌边,管家路易殷勤地为他拉开餐椅,又贴心地为他推回到恰到好处的位置。
埃蒙斯博士微笑着和“伊丽莎白”、李光瀚、魏佳骏打招呼。乔治没有从座位上起身迎接,他只是挥手招呼他在餐桌旁坐下。虽然两家是世交,埃蒙斯博士是相当于他叔叔辈份的老朋友,但他认为自己是埃蒙斯博士的大金主,科研费赞助人,所以总是一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态度。况且,这个时候他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伊丽莎白”也没有起身迎接,因为她不知道伊丽莎白到底和埃蒙斯博士熟悉到什么程度,只能按伊丽莎白的性格推断,那就是——端着。
倒是李光瀚和魏佳骏站起身,礼貌性地与埃蒙斯博士握了握手。
埃蒙斯博士的幽蓝色眼睛死死盯着李光瀚,想从这个神奇的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他竟然还敢再来F国?
“李,年初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辞而别?”
“哦,家里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赶回去处理,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告诉您。”李光瀚还是保持着礼貌。他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所谓的科学家不是什么纯良之辈,但他还不知道他更可怕的“深空骑士”的身份和他策划的一系列行动。
埃蒙斯博士看到西式餐桌上每个人面前摆放的竹筒饭和中国炒菜故作惊讶。“乔治,你现在喜欢吃这些吗?还是为了尊重贵客的习惯?嗯,那么也给我来一份吧。”
其实,埃蒙斯博士真是一个好演员,老戏精。在座的五个人中间,只有他是最清楚乔治和李光瀚的那台脑神经细胞RNA移植手术的完整的内幕和后果的。
赫卡特生物研究中心的副总罗伯特和经手的两位医生都收了他的贿赂,按照他的要求给乔治移植了灵长类动物脑神经细胞RNA。他是知道乔治移植的目的是要获取李光瀚的深层记忆的,而且他通过在场的两位医生的描述也窥见了李光瀚大脑记忆中神奇的“昆仑智者”预言和壮丽的远古画面。那些李光瀚大脑记忆中闪现的“紫微星眼”、“太微星眼”、海底金字塔等等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占有欲。他也自信地预见到,乔治被移植了灵长类动物的脑神经细胞RNA后,一定会产生变异,退出历史舞台指日可待。
而关于这台移植手术到底做了什么,“伊丽莎白”、李光瀚、魏佳骏其实都是靠猜、靠推理的。另一个当事人乔治则已经是将所有的记忆交错、交织在一起了,拧成了一团乱麻,生活习惯已经发生重大改变而不自知。
今天,埃蒙斯博士的到来也不是因为什么路过躲雨之类的原因,而是他故意赶来一探究竟的。
当他的“深空骑士”在迈克尔的乡间别墅遭遇抵抗,损兵折将后,他通过筛查监控录像中的可疑车辆,发现两辆面包车驶离了乡间别墅附近的区域。他安排黑色轿车一路跟踪,看到乔治他们在赫卡特生物研究中心遇到示威者,不得已才开到庄园停下。他决定立刻动身把他们堵在庄园里。
“李,你这次来F国,是要继续你的实验项目吗?”
“哦,我不打算继续做实验了。我就是来旅游的。”李光瀚觉得回答这种处处是坑的问题还是简短一点儿好。
“旅游?你一个人?没有带夫人和孩子吗?乔治先生邀请你的?啊,你可真幸运。”埃蒙斯博士心里感叹这个书生也学会面不改色地说谎了。
李光瀚笑笑没有作答。
“哦,伊丽莎白,你怎么也来F国了?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年初,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你的消息了。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项目吗?”埃蒙斯博士又把目光转向“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地说到:“没什么项目,我就是来度假的。”
“啊,看来你们都心情不错嘛。你的‘勇士’号探测器最近飞到哪儿了?”
“‘勇士’号最近可不顺利,它飞到太阳系边缘后停滞不前,好像被什么困住了。我也束手无策。”“伊丽莎白”暗自庆幸,她关注过这个探测器的一些公开信息。
“是神秘的柯伊伯带吗?看来人类要冲出太阳系真是很难啊。”埃蒙斯博士喋喋不休。
自从埃蒙斯博士从俘虏的两个乔治的手下口中得知“伊丽莎白”和李光瀚在一起,李光瀚竟然还成了她的未婚夫,还有一个神秘的盒子。他就断定一定是他们伙同乔治杀了古董商,找到了“法眼天珠”。从而害得他白费了那么多功夫,白白绑架了乔安娜母子。他很想从在座的人嘴里撬出有价值的信息。
佣人给埃蒙斯博士也端上来一套辣椒炒烟熏腊肉配竹筒饭。乔治不希望他问来问去,连忙要他品尝美味佳肴。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滴答滴答”地落在窗台上,树叶上。天也快黑了,残留的一丝血红的晚霞印着西边的云朵。
浸满雨水的庄园小路上发出一阵被车轮碾过的声音,一个弯道过后,一排雨水飞溅出来,扑到落地窗的玻璃上。
庄园里又来了一辆车。这回来的人是迈克尔。
迈克尔急冲冲地走进古堡。当他看到客厅和餐厅灯火通明,佣人们端着餐盘忙碌地在厨房和餐厅间穿梭,紧张的心稍稍有些放松。
“这是老朋友聚会吗?我来得好巧呀。”迈克尔故作轻松地说着老套的开场白。
他看到这五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高脚银制烛台和鲜花,每个人面前堆放着形状大小各异的精致的全套餐具和各种酒杯,就知道情况还算好,目前大家还没撕破脸。
乔治看到迈克尔一点不吃惊,心想这小子这么快就摸到这里来了,肯定是他姐姐伊丽莎白偷偷打电话告诉他的。
李光瀚看到迈克尔替他捏把汗,担心在乔治和埃蒙斯博士的夹击下,一来二去说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