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畔之有些头疼,他一向克己奉公,自是不愿意因为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遭遇,耽误了冥府的正常运作。
咬了咬牙,抬眼看向无『吟』,道:“若是我跟你走,你是否不会再来冥府扰冥府清净?”
清冷的声音犹如流过山涧的溪流,泠泠传至每一个人耳中。
白枕辞与淮镜对视一眼,不自觉歪了歪头,想要看清无『吟』此刻的反应与神情。
无『吟』沉默良久,终是『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是,若你愿意跟我走,我便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了。”
“还望魔尊说话算话。”说着,魏畔之缓缓行至无『吟』身侧,却是再也没有看无『吟』一眼。
无『吟』嘴角含笑,却渐渐『露』出哀『色』。
我念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只觉得,我扰了你冥府的清净。
我竟是连一只鬼魂都比不过。
淮镜看着无『吟』与魏畔之消失的地方,排队进殿的魂魄们有了路,井然有序地开始往殿内走,却终是过于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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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吟』,我在昆仑山上,看了三千多年的月亮,那里的月光冷得很,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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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白枕辞这句话袭上脑海,淮镜只觉心中一阵钝痛,一如当年封印白枕辞于昆仑山上一般,当结界外冰冷的雪景扑面而来,当结界越盖越严,当他独立于山巅的身影越来越渺茫,当她对他的记忆越来越浅……
当她再也记不得与他的点点滴滴。
白枕辞,面对挚爱之人的不理解与冷漠相对,这三千多年,你过得该有多孤独?却又比如今的无『吟』好受多少呢?
淮镜抬眼,看向白枕辞,心中一酸,喃喃道:“白枕辞,我们去一趟苍台山,我摘几个无邪果给你吃掉好不好?”
白枕辞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笑了笑,道:“为何?”
淮镜认真看着白枕辞,道:“我之前做了件错事,即便你不怪我,于你也实在不公平,如今我看无『吟』这般难过,想来这三千多年的岁月里,你也过得很不好。我希望你把这三千多年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
白枕辞目光有了片刻闪烁,随后恢复了冷静而认真的模样,轻声道:“淮镜,这三千多年的岁月里,除了看看月亮,猜想你在做些什么,再无其他。若是吃了无邪果,把这些都忘了,那便少了我对你三千多年的爱意。你觉得亏不亏?”
“你当真不觉得委屈?”淮镜追问道。
白枕辞思量片刻,笑道:“见不到你,自然委屈。但,如今很好。你很好,仙界很好,六界很好,便不必执着于过去。”
淮镜讷讷点了点头,算是被白枕辞说服了。
“可是……白枕辞,你觉得如今的魏畔之,与烛龙还算是同一个人吗?”
白枕辞沉默了半晌,似是把二人的关系在心中理了个一清二楚,最后得出结论道:“但凭无『吟』喜欢。”
“无『吟』以往不喜欢这样的娘炮,便是连你都嫌弃,如今竟能忍受一个样貌风姿能有资格与自己较个高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