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亲眼看着张宴满那脸泪痕又痛心疾首的模样,她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心想,看你能编排出我爹的哪一样不是来!
果不其然,他那张大嘴一张一合得还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启禀陛下,这白大郎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有大家伙看见的那些,被砍下的敌方首级才是他自己挣来的。
而燕王爷说的那些什么土豆、地瓜、玉米,还有给军队的粮草和战马,都是他是靠着他那精怪的女儿才做成了这么大的事的啊陛下!”
听到这儿,白芷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儿,转身向那明顺帝看去,她想看看这老皇帝对此有什么看法。
只见他正端坐在龙椅上,一脸无奈地指着白大郎他们道:
“你们都快起来,这像什么话?
这外面乱着,你们也来给我捣乱!”
一句话说的大殿上的人都矮下去半截儿,跪地磕头求饶:“陛下恕罪,是臣无能,让您费心啦。”
明顺帝被他们吵的头疼,连忙摆了摆手。
但是那些大臣们都跪在地上,没人敢抬头看他,所以他摆手也没用,声音反而更加大了起来。
那明顺帝只好向一旁的张钦挥挥手,张钦领命,下了台阶大喊一声快快起身。
那些大臣这才跪拜称谢。
明顺帝见安静下来了,才从一旁的总管太监高振手中接过老五给他带来的地瓜产量和计划种植地区图让他们传看。
等见到他们惊讶不已连连称赞,才接着道:
“不管是白秋还是他女儿,既然发掘出了这种可以救济万民的粮食,这功劳给他们都是毋庸置疑的。
何况,那暴雨来临时,他女儿救了这么多人,这也是庄子上一百来口有目共睹的,不能被你一句话就埋没了去。
张宴,你记住了,今日是因为你也杀敌无数,朕才放过你这次,下回可千万不要再胡说八道。
还有,你们,可都要给朕听好了,要再让我听到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小心被朕抓到了不饶他!”
顿了顿,他想着心中那不为人知的计划,更加和颜悦色地对白大郎道:
“白秋啊,他不了解其中的情况,咱们先放过他这次。
还有,朕待会就会发下去分封你为英国公世子和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旨意。”
说到这他又看向燕王,满面愁容道:“燕王爷慧眼识珠,也是个好的。
但那些逝去流民也是因为你照顾不周,没有做好你的本职,这几件事就功过相抵了!
至于这次大捷你也算是有功了,朕就准你待朕的千秋之后再回封地吧!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
张钦,外面怎么样了?”
随着李修远他们口称遵旨的话音一落,张钦也询问完了刚回到他身旁的小太监,听到皇帝询问他紧接着撩袍跪下道:
“回禀陛下,那些黑衣人到现在也是不见踪影,微臣已经派人封城盘查了,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看着这一切的白芷顺了顺呼吸,对身边的白时行说了外面发生的事之后问道:“爷爷,您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们都说好了,这其他的事都不提的啊!”
白时行早知道李修远会如此,不过他只能安慰孙女道:“可能是他的良心突然发现,不忍心让你们的功劳给埋没了吧。
而且你还是应该感谢他的,否则那一万多流民的事若是被有心人找出端倪再按到你身上,就算你有异能在手那也保准够你喝一壶的。”
白芷想要反驳,但是又一想,爷爷说的对啊,他确实只讲了她的好处啊!
但是,他让老爹和自己承他这么大的情,难道是要造反?
到时候要将他们给算在队伍里吗?
难保不是啊!
听听他的那个渣爹说的啥?
不说夸的敷衍,这还让过完自己的生日就要儿子滚蛋啊!
此时她想起了昨日将他拉进空间的时候,他一直是讳莫如深的笑,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他一定也早就知道了这个老爹靠不住的吧。
这些事都跟她没有关系!
摇了摇头将心思收起,看了眼空间外头。
明顺帝年纪大了,又是祭天,又是册封,又是贼寇逃脱的,他已经被折腾的快没有力气了。
他现在正摆了手让朝臣们都散了,他则是在几个侍候的簇拥下往大殿后面走去。
看来传说中的庆功宴,是晚上才有的了。
白芷一路跟着老爹出了太和殿。
印象中那些见有人得势就会上来拍马屁的场景却是没有见到,反而都离得远远的。
就连路上那些有说有笑的将军们也是如此,生怕与他搭上了什么关系似的。
白时行见此,深怕孙女为他难过,开导道:“
白大郎如今虽然得了势,但是告他状的是个小人,而那些将军却说不定也有什么把柄让那人握着,或者也是不想得罪这种小人。
若是被他见着他们上去巴结,指不定又是一场闹腾,他们也许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今日刚认识你爹的大臣们更不用说了,启林这么长时间没在朝上露过面儿,他那些朋友也都告老了吧。
而认识的那些人,不管他们是官儿大的,官儿小的,他们可能也不想表现的太过热情,让别人以为自己趋炎附势。”
白芷点点头道:“爷爷不必如此开导我,当年我在医院工作时经历过相同的场景。”
顿顿又说:“其实我也知道这官场上和公司里的人际关系差不多,都要分个你我或者大小王出来,才能顺利的进行工作。
其实也就是有竞争才有动力嘛。
但是我还是很享受这种独来独往感觉的,总觉得人多了,心眼子也多。
我很怕我那单纯的爹处理不好这种人际关系,再像今日似的被人捅刀子,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我并不伤心,也不担心,还有,你看他那表情像是难过的样子吗?”
白时行闻言向白大郎看去,好家伙,那家伙竟然在独自偷着乐,那嘴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他终于知道孙女的担心是什么了,这都不是单纯了,这典型的是傻大个啊!
就这样的人,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去吧,再多几个人是不是就能把它给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