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恒缓了缓神,才拆开了字条。
看到字条上面的内容,卿子恒顿时震惊出声。
因为那字条上赫然写着,若想取卿子衍而代之,去城北的废旧破庙。
卿子恒眸子里闪过疑惑,就在今日下午,他的哥哥和嫂嫂出城进香,至今未归。
他以为是二人在承露寺留下过夜了,可这张字条上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真假未明,卿子恒自然是犹豫的,可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重复。
他觊觎安定侯的位置,已经很多年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怕极有可能是假的,他也不愿意放过。
踌躇许久,卿子恒还是去了。
等他到了城北的破庙里,他竟然真的见到了卿子衍夫妇。
二人被随意扔在地上,昏迷了不知道多久。
二人身边,站着两个从未见过的男人,一个身着蓝色锦袍,宛若翩翩公子,另一个,则是戴着面具,一身灰袍,看起来颇为阴翳。
卿虞一怔,是唐逸!
那另一个,不知道是隐杀阁的阁主还是二阁主。
而隐杀阁的阁主背后是不是还有主子,卿虞也不清楚。
对于隐杀阁,卿虞能够查到的极少。
当前看来,始终出现在视线里的就只有唐逸一个人。
只不过,卿子恒的那句戴着面具,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唐逸都已经坦然露面了,那就说明隐杀阁根本不怕暴露于卿子恒面前,可那灰衣人却还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卿子恒见过面的人,所以他才怕被卿子恒认出来。
卿子恒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盛京,那灰衣人,是盛京中人吗?
卿虞心中思绪闪过,却是格外散乱。
却听卿子恒的声音继续响起,“那两个人同我说你的爹娘就交给我了,至于怎么做我应该明白,又威胁了我一番。”
卿虞眸子里闪过一抹寒意,怎么做,当然是折磨的二人生不如死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那个身着灰袍的男人的腰间挂着一块腰牌,好像是金色的......”
说到这里,卿子恒顿了声。
他和卿虞都知道,金色腰牌,是只有宫中才允许使用的。
那就是说,将卿子衍夫妇送到他的手上的,是宫里的人?
卿子恒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他这些年来颇为安分,否则只怕是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卿虞没再说话。
整个地牢都陷入了沉寂,只剩下林姝兰和卿瑶嚎叫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
卿子恒只觉得头顶渐渐有了直觉,酥酥麻麻的,并不是很强烈。
可卿子恒的眸子里还是瞬间闪过浓浓的惊恐。
他再清楚不过,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卿虞转身。
林姝兰已经死了。
墙面上地面上都是林姝兰留下的抓痕,她的十指,血肉模糊到已经看不出。
“做的不错,一会我会让人给你们送些好酒好菜来,你们这些日子,辛苦了。”
莫明莫远眸子一亮,却还是赶忙开口,“主子说笑了,能为主子分忧,是小人们的福分。”
卿虞提步出了地牢,在拐角处见到了衣衫不整瑟缩在墙角的卿瑶。
余光瞥了一眼,随即没再理会直接离开。
就在卿虞离开的后一秒,卿瑶突然抬起了头。
那双眸子里,是似毒蛇一般的阴寒。
十指紧攥成拳,牙齿狠狠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卿虞,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多时,卿虞便让汐言送来了不少酒菜,整个地牢里负责看守的蛊宗弟子都有份。
一时间,一向冷寂的地牢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众人都喝了不少,一个个醉醺醺的早就忘了自己的职责。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娇小身影正在一步步朝着另一边悄悄挪去。
这个地牢里一共有两个出口,当年的卿虞便是从那里逃的。
*
相思阁。
时候已经不早了,可卿虞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刚刚卿子恒的话还一遍遍的回响在脑海里。
“小姐,酒菜已经送过去了,现在整个地牢里的人应该都醉了。”
卿虞唇角微勾。
机会,她已经给卿瑶了,能不能抓住,就看她自己的了。
这一次,她以自己为诱饵,就看能钓上来什么样的大鱼了。
“嗯,我知道了。”
汐言却是有些犹疑,显然是在担忧卿虞的安全。
隐杀阁的人简直就是无孔不入,本就已经暗杀了卿虞几次,如今卿虞却还是要以身犯险......
“小姐......”
卿虞知道汐言要说什么,答非所问,“汐言,我的时间不多了。”
汐言心头一颤,是啊,这次此去遥山一无所获,卿虞最多也还只有三年的寿命可活。
查出幕后凶手,报爹娘死仇,是卿虞这么多年来的执念。
汐言没再说什么,卿虞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
而她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保护好卿虞。
“已经把卿昀送走了吗?”
“是,小姐,就在刚刚从地牢出来之后,奴婢就把他送上了前去锦安的马车,明日一早城门开启,便可离开。”
卿虞点头。
她既然选择绕卿昀一命,就断然不可能让他成为制约自己的手段。
将卿昀送去锦安,便是最好的安排。
卿瑶伤的不轻,就算是撑着逃出去了,一时间也想不到卿昀的身上。
“小姐,此事可是要让宁世子知道?”
卿虞眸子微沉,“走吧,去宁王府。”
本来,她想等明日一早再去宁王府同宁执商量的。
她以自己为饵,只怕单凭汐言晚笙等人,还抓不住这背后的大鱼。
唐逸的警惕性和武功,都太高了。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宁执才能跟的住唐逸而又不被发现。
*
竹兰居。
哪怕时候已经不早,宁执却是还坐在院子里丝毫没有睡意。
不知道怎么的,宁执总觉得卿虞要做什么。
而遥山之行一无所获,亦是让宁执微微烦扰。
还有自己母妃一事,至今依旧是毫无头绪,仿佛那夜所有的人,都在一夕之间消失了一般。
“主子,郡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