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安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眉头一拧,刚要朝着人走过去,就被从身后跟上来的女人死死抱住了。
变故来得太快,江窈瞬间傻住了,愣在原地就那样呆呆地看着。
宋祁安看着她那个反应,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身后的女人推开,大步走过去将人扯进怀里,绕过孟月往电梯的方向走。
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背影,孟月终是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她与宋祁安相识这么多年,从未见他这样在乎一个人。
她以为,她会有机会的。
可如今看来,终究是奢望。
来的路上,孟月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她还是接受不了。
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下意识捂住嘴咳了几下,待到把手从嘴上移开时,白皙的手掌心里淌着一滩血迹。
孟月似乎早就习惯了,她惨淡一笑,拿着纸巾随意擦了擦。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她掏出来,接通了电话。
“ 月月,妈妈来医院了,见你人不在,你去哪了?” 温和的女声从电话里头传了出来。
孟月无力地靠在玻璃门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草丛,没有吭声。
女人迟迟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妈妈知道你打小便喜欢祁安那孩子,可爱情这东西哪能强求。”
孟月抬手抹去眼泪,情绪有些失控,“妈妈,这不公平,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
宋祁安拉着人进了电梯,江窈像鹌鹑似的蜷缩在他怀里,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宋祁安抬手在她后背轻抚着,下巴轻抵在她头顶,将人紧紧搂进怀里,温声道:“衣服怎么也弄湿了,伞丢了?”
江窈鼻尖发酸,她无助地搂住了宋祁安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今天的遭遇全都说出来。
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旦全盘托出,那就意味着她要将以前那些不堪一一摆在宋祁安面前。
她不敢赌,也不想赌,因为她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电梯里静得过分,一时间只能听见女孩儿微弱的哭泣声。
宋祁安垂下头,与她额头相抵,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十分柔和,“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手机是不是没电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江窈终于绷不住了,搂住他的脖子哭出了声,近乎崩溃地开口说:“ 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我好难受…”
宋祁安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险些吓坏了,他笨拙地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走出电梯,开门走进屋里。
客厅里静悄悄的,沙发上的毯子里拱起两个小包,宋祁安看了一眼后,直接抱着人去了主卧。
江窈的情绪并不稳定,脸颊和眼睛都哭得绯红,似乎是怕宋祁安丢下她跑了,这会儿手指死死地扯着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放开。
扯了几下,依旧是老样子,宋祁安索性随着她去了,也没在管。
江窈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宋祁安怕她感冒,从衣帽间随手拿了套衣服,而后抱着人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水声。
在里面磨蹭了大半天,宋祁安才抱着人从浴室出来,将人放到床上,掖好被子后。
正想转身去拿样东西,谁料刚恻过身,衣角又被人拽住了。
江窈瞪大眼睛看着他,固执道:“ 不许走。”
宋祁安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俯下身去,堵住了她的嘴唇,温声道:“ 我去拿吹风机,给你把头发吹吹。”
江窈压根听不进去,将头埋进他怀里,连带着声音也闷闷的,“ 不吹头发…”
宋祁安没办法,只能拿着给她仔细擦了擦,而后扔到一旁,整个人顺势钻进被窝里,将人搂在自己怀里。
“今天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他耐着性子问道。
江窈不想说这个话题,趴在他怀里,目光呆滞地看向窗外,看上去颇有些厌世,一点精神都没有。
见她不愿意说,宋祁安没再问下去,转移了话题。
“饿不饿,厨房里有刚做好的饭菜,我去给你拿?”
江窈摇摇头,低声开口:“ 不饿,我想睡会儿觉,你先……”
话还没说完,眼睛就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江窈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想着用睡觉来逃避,好似只要这样做,她就能暂时忘掉那些痛苦的事情。
宋祁安给她掖好被子,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浴室拿了吹风机。
她是真的累了,吹风机的噪音都没有将她吵醒。
宋祁安给她吹完头发后,又转身拿了医药箱回到床边,掀开被子,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腰上的淤青。
刚轻轻碰了一下,江窈痛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宋祁安心疼地在她唇上亲了亲,半哄道:“ 乖,药膏涂完就好了。”
江窈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缓缓闭上了。
宋祁安松了口气,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药涂抹完后,宋祁安也没急着出去晚饭,拿着手机发了条消息,而后趴在床沿边,盯着面前女孩儿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身旁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才缓缓起身,随意瞥了一眼后,出了卧室。
看到宋祁安从里面出来,刚醒过没一会儿的谢衍朝他跑了过去,仰头问道:“ 姐姐回来了吗?”
宋祁安在他面前蹲下,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儿,温声道:“ 回来了,这会儿在睡觉,厨房里的饭菜都是热乎的,先去吃,别再等她了。”
“哥哥这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待会儿弟弟醒了,记得让他吃饭,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姐姐今天不舒服,别去打扰她,让她多睡儿。”
谢衍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点头应下。
宋祁安起身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往玄关处走去。
………………
当天夜里十二点,下午才刚进医院的王国全,被人蒙住眼睛,敲昏脑袋,强硬地从病床上掳走。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医院了,周围陌生的环境令他后脊莫名发凉。
他才来淮市一两个月,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鲜少与人结仇,他实在想不通会是什么人将他掳到这里的。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往下午与他干架的那个臭小子身上猜。
然而,当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群陌生的男人从外走进来时,王国全刚才的猜想彻底被推翻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他并不认识,甚至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