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车子在警局停下,几人率先下了车,唯独傅时砚一人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有下车的打算。
胖警察见状,抬手朝着窗户敲了几下,脸色极其不耐烦,“快下车。”
下一刻,车窗被人缓缓打开,傅时砚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又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的大厅。
胖警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往后看去,不过几秒的时间,就看见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脚步略显急促。
胖警察定睛一看,身子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直接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道:“老大,你们这是?”
被叫到的男人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让你出去办事儿,没让你把这小祖宗请回来。”
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人一脸懵逼。还来不及细思,就看见自家老大直接朝着副驾驶那小子走了过去,面带笑意,亲切地问候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时砚嫌弃地往后退了退,抬手拍了拍衣袖,眼皮也懒得掀,模样困极了,“今早刚回。”
男人愣了一下,本想着继续问,就被傅时砚不耐烦地打断了。
“杨叔,还有事儿?”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没事就别待在这碍眼了。
在一干下属面前被臭小子落了面子,杨磊眉头微拧,换做旁人,他早就发火了。
偏偏面前这人是傅家那个臭小子,要是真发了火,到时候倒霉的怕就是自己了。
“没了,你要是有事儿,要不就先走?”
杨磊模样很是谄媚,一旁的几人默默别开了眼,不忍再看,怕忍不住当场笑出声…
傅时砚趴在车窗上,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挑,好整以暇道:“杨叔,你别笑了,没有人说过你笑得很难看吗?脸上全是褶子。”
傅时砚心情不爽时,一贯看谁都不顺眼,嘴里也歹毒得很。
杨磊:“………”
他忍,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这尊瘟神送走。
好在傅时砚这瘟神病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
不知何时,马路对面已经有一辆黑色轿车在等着了。
傅时砚单手插着兜,吊儿郎当地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见状,杨磊终于松了口气,他抬手捋了捋头发,背过身去,面无表情道:“都愣着做什么,交代的事情都办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嘴巴微微颤动着,最终还是将话悉数咽回了肚子里。
气氛一时半会儿显得有些尴尬。
看着满脸是血的王国全,胖警察终于忍不住了,略显焦急地问道:
“老大,你就这么让那个人走了。待会儿还怎么做笔录啊,那小子下手也太狠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揍。”
杨磊这会儿也注意到了满头是血的王国全,他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你先带着人去医院看看,该赔钱赔钱,费用都算在我头上。”
人都这样讲了,胖警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带着人先走了。
……………
见傅时砚走过来,司机微微弯腰拉开车门,温声道:“先生来电说,让你这会儿回家一趟。”
傅时砚冷哼了一声,钻进后座。
他爹那个臭脾气,待会儿指定又要指着他的鼻子骂。
这么多年,他都快能倒背如流了,骂来骂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
傅时砚这会儿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他将身子陷进椅背里,拿过一旁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渍,而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后,被人接通。
傅时砚率先开了口,“哥,你和嫂子去哪了?我刚才去你家连个人影都没有,江之珩那小屁孩也没看见。”
江淮之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和你嫂子在国外,这边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还有过几天才能回去。”
傅时砚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哭丧着脸道:“老头子待会儿又要骂我了,我还寻思着能去你那躲一下,这下完蛋了。”
自家那老头子向来最喜欢江淮之,要是有他在场,自己指不定能少听点唠叨。
沈晚瑜在一旁听着傅砚时唠叨,笑着将手机拿了过来,温声道:“你这脸皮一向厚实,就算打你一顿,也该是你爸手疼。”
傅时砚立马反驳回去,“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下手贼狠,这下我偷跑回来,他肯定更生气了。”
傅时砚的话很多,叽里呱啦说了好几句,沈晚乔压根插不上话。
两人聊了几句,正要各自挂断电话时,傅时砚倏地想到了什么事情,他随口问了一句。
“哥,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在A大读书来着?”
“嗯。”江淮之言简意赅。
傅时砚转了转眼珠子,一本正经地道着:“妹妹漂不漂亮啊,我家老头子成天念叨着我的婚事,偏偏他眼光奇差,尽给我找些歪瓜裂枣。”
“要不你把妹妹许给我算了,哥放心,就算妹妹以后出去找男人,我都全当没看见,她的一切费用我全包,反正我只要个人能交差就行。”
江淮之:“…………”
纵使早就知道傅时砚性子跳脱,脑子与正常人不在一条线上,江淮之在刚听到这话时,着实被雷到了。
沈晚瑜趴在江淮之怀里,笑的合不拢嘴。
她是真想看看,傅时砚这脑瓜子里一天装得都是些啥。这么奇葩的事情亏他能想出来。
“ 想都别想,你最好给我歇了这份心思。” 江淮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傅时砚也不意外,淡淡地哦了一声,又接着问了句妹妹叫什么名字后,便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
………
医院内。
江淮之将手机扔到一旁,低头在沈晚瑜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 困不困,再睡一会儿?”
沈晚瑜摇了摇头,“ 等爸的病情稳定一点,就回淮市去吧,都快有一个月没见到江之珩和窈窈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