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出了阜县,一路朝着西边策马。
这一路,齐风选的是最近的距离,从蔡州进入永兴军路,到达西安,在一路向西至秦州,最后到西宁州出塞外。
出了塞外,再穿过由吐蕃控制的东部,进入西夏附属黄头回纥领地,最后到达西洲回鹘,穿过罗布泊最后到达高昌。
这一路,足足有几千公里,来回都得一年多。
齐风看了看地图,算了算时间,按照他现在的速度,只需要二个月就能赶到西宁州。
路途遥远啊。
没想太多,为了陈巧佳能说话,齐风愿意这样去做。
至于为什么不花费大价钱雇佣人力寻找。
这一点齐风不是没有想过,但权衡之后,齐风还是否定了这个方案。
毕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要是那些人拿钱不办事,或许找个几十年都不可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直接去了。
齐风收好地图,朝着目的地赶去。
路上的时候还写了一封信件托人带到下蔡。
信件是交给马三。
另一边,阜县。
苏安云自然是得知了齐风离开下蔡。
这对他来说十分高兴,这个在他眼中显得十分碍事的家伙总算是走了。
不过他还得知了一个消息,阜县中的歃血帮众今日被发现全都惨死。
至于是何人所为,并没有任何人看见。
这件事让苏安云觉得震惊。
这歃血帮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敢动的存在。
竟然全帮无一活口,全部离奇死亡。
听那最初发现的人描述,歃血帮众,死相极为恐怖,肢体残败,血流成河。
想到着苏安云打了个寒颤。
不过马上转而一想,歃血帮一灭,这可是一件极大的功绩,是升官的根本,又不由得开心起来。
此刻,义春楼。
黑厮李逵听着汇报,嘴角带着笑容,他一把抓起一只烤鸡,大块剁块的吃了起来。
“这事定然是那齐风所为。”
李逵擦了擦嘴角的油脂。
“官家如何判定?”汇报的小厮不解。
“你先前说了三件事。”
李逵讲道:“歃血帮有人调戏女子。”
“之后就有人灭了歃血帮。”
“在然后,就是齐风出了城。”
“这三件事有何关联?”喽啰不懂,抱拳询问。
“这三件事,你仔细看没什么关联,但是,要是那女子是哪齐风的人呢?”
“这样,我们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
“齐风的知己或者娘子被歃血帮的人欺辱,齐风一人灭掉了歃血帮,然后离开了阜县。”
“可是那女子并未死去?齐风离开阜县做什么?”
小厮觉得还是有些地方解释不通。
李逵摸了摸脑袋,“有些地方确实无法解释,但是,有些事情或许就是这样,你看起来不可思议,但这就是真相。”
“官家推测,真是小的不能及也!”小厮夸赞李逵,李逵眼睛一挑,觉得自己非常的厉害。
于是乎,一天时间内,歃血帮被神秘人灭掉的消息传遍了阜县。
“歃血帮怎么被灭掉了?”
阿玉照顾着陈巧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吃惊。
肖安明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中却是大为震惊。
果然是大哥做的,实在是太帅了。
四天后,下蔡。
“啊!爱女受伤了!”
陈秉看着阿玉寄过来的书信,直接一屁股站了起来,心急如焚。
一边的李氏看了看也皱了皱眉,哭道:“我就说危险,不能去,老爷你非要让巧佳去,这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巧佳要是有何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唉,你别急。信上说没有性命之忧。”
陈秉低声说着,但是脸色却还是难看。
李氏拿过信件大哭起来,“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巧佳不能说话了!”
“不能说话了!”陈秉和齐风一样如遭雷劈,神色一下暗淡下来,他神神叨叨重复道:“巧佳……不能说话了。”
“咦?”哭着的李氏擦了擦眼睛,看着信件道:“说有办法医治!”
“啊,快拿给我看看。”陈秉现在也是很急的,赶忙就拿了过来。
看了看医治的内容,有看到末尾写着齐风已经前去寻找,陈秉这才松了口气。
“齐小子一个人怕是很难,我们要不也派出点儿人手帮忙?”
李氏看着陈秉。陈秉叹气道:“夫人我只是一个学官,那有这些实力啊。”
“你弟弟不是在朝中任职吗?再说你不是皇子的老师?怎么也有点身份,你就不能求求他们吗?”
李氏委屈的看着陈秉,“就算你拉不下脸不找皇子,但是舍弟也欢喜巧佳得很,你去说说,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也罢,我立马修书一封。”陈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有执拗过李氏。
陈秉的书信是寄给他的弟弟陈禾的。
陈禾是北宋后期十分出色的官员,也是最不怕死的官员。
那时候童贯专权。没有人敢忤逆童贯,对待童贯都是低微和气的。
但是陈禾就不一样了,直接就在大殿之上当众弹劾童贯。
弹劾,就和今天的实名举报一样。
这个人是真的有文人气节。
而且陈禾还不仅仅上书直言弹劾童贯,还弹劾了黄经臣。
不过上奏还没结束,宋徽宗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就以时间已晚、肚子饿了为由,拂衣起身就走。
不曾想,陈禾这家伙直接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皇上的衣服,请求徽宗听完他的话。
但后果嘛,因为用力过猛,不慎撕碎皇帝身上的龙袍。
皇帝龙袍都被撕碎了,这样大不敬的行为连百官都吓得个半死,要是其他人当众就得跪下来祈求皇帝不要灭九族。
而陈禾呐,面不改色,直言道:“陛下不惜被撕破衣服,我难道敢吝惜头颅来报答陛下吗?这些人今天得到富贵的好处,陛下将来会遭受危亡的祸患。”
这一席话把百官吓得发抖。这是人吗,敢这样的说童贯一行人,真不怕死。
但是,宋徽宗却被他感动了,把着对方肩膀说:“你能这样尽心进言,我还有什么可忧虑呢?”当场,非但没有治罪于陈禾,还把破衣服送给表彰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