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带着伤一路奔逃。天空竟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雨犹如牛毛,轻飘飘的打在人的身上。
齐风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响马,嘴角苦笑,看来自己今日是要折在这里了。
不过就算是只有一线生机,没看到尽头之前,齐风也不会放弃。
齐风继续奔跑,从雨中传出铁张张狂的喊叫声音。
“你逃不掉的,你已经是瓮中之鳖,若是即刻投降,爷爷我定会让你死得轻松一些儿,也不可惜了你那一副绝佳的皮囊。”
齐风没有理会张狂的铁张,只是一股脑的往前跑。雨水渐渐下得大了起来,天空中突然一声霹雳,一道雷电打在了离齐风不远的石头上,石头顿时变为了齑粉。
大雨滂沱,好似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大雨清洗着齐风身上的血迹。
齐风苦笑,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是让我走个干净吗?”
“哗啦!”
齐风停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是一道悬崖,悬崖下方还有腾腾雾气。
铁张带着响马也追了上来。
大雨已经将众人的衣服浸湿,这样的严寒天气,无疑是更增添了几分寒冷。
“你怎么不跑了!你倒是跑啊!”
铁张看着绝境前的齐风,疯狂大笑,似乎自己已经赢得了最后胜利的棋盘。
“跑不动了。”
齐风咧嘴一笑,那是一抹坦然的笑容。
面对死亡,齐风也只得如此了。
铁张立刻面色一青,沉声道,“束手就擒吧。你后方是万丈悬崖,已经无路可退。”
“万丈悬崖又何妨!”
齐风呵呵一笑,看着铁张,狂扬道,“我自未来来,自当还归去。”
铁张眉头轻皱,他听不懂齐风说的意思。不过下一秒他就满脸惊骇,“你要……”
话未说完,只见齐风直接纵身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巨大的空气阻力直接拍在齐风脸上,加重了齐风伤势。
齐风苦楚笑着,回想着自己还未对这个时代做出一点儿改变就要死去,真是有些可怜可惜啊。
齐风无奈闭上了眼睛……
此刻,悬崖上,铁张看着这一跃而下丝毫没有一点儿惧怕的齐风不由得有些佩服。
他见过无数人,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胆气,敢于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
“大当家,咱们要下去确认他死了吗?”
一边的响马刚从有些震撼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赶忙就问道。
铁张看了眼云雾飘渺的悬崖,嘴上道,“这悬崖峭壁,掉下去九死无生,定然已经摔成肉泥了。”
铁张看着绝壁悬崖腿有些颤抖,他退了几步,又挥了挥手,“还有事情要做,不必去寻找对方尸首,走吧。”
铁张带着人手离开,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挺敬佩像齐风这样的人的,只是可惜,谁叫对方想要杀自己,最后落得了如此下场。
齐风正在高速坠落,他失血过多已经开始有些迷糊缺氧。
最后他只知道自己落在了一个巨大的水潭中,便失去了意识。
……
“小姐,别乱跑呀,等等我。”
一处竹林,一名穿着浅蓝色上衫,白色襦群,白狐貂皮大褂的女子正在奔跑。
女子长得似那出水芙蓉,娇艳欲滴,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着一支白玉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
浅蓝色的华衣裹身,外披白色貂皮小褂,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映照,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好似仙女下凡,不添尘世一点俗哀。
女子名曰陈巧佳,是寿春府陈秉教授的独女。
现已十八岁,正是亭亭玉立的年纪,今日初见雨后阳光,带上一众仆人,便来这山间竹林惬意游玩。
陈巧佳小跑在竹林间,竹叶随着风儿被吹的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竹叶,在地上形成斑驳光影。
这可苦得后面一众跟班了。
陈巧佳在一条溪流前驻足,她慢蹲在了地上,伸出宛如莲藕般白洁的小臂,青葱手指做掌在小溪中捧起了一捧清凉剔透的溪水。
“好凉呀。”
陈巧佳双手感受着溪水传来的阵阵凉意,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少女特有的笑容。
凉水刺骨,少女笑暖,陈巧佳站起身来,视线朝着远处眺望过去。
突然她惊讶了下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溪流上方跑去。
陈巧佳来到溪流上方,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在溪流一侧的边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受伤严重,身体也些儿浮肿。
陈巧佳来到那男子面前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感受到男子传出的微弱鼻息后陈巧佳松了口气,对方还活着,只是快到极限了。
“小姐。”
这时候在陈巧佳后面的奴仆也追了上来。
那些仆从看着远处朝着他们挥手示意的陈巧佳都松了口气。
毕竟这可是陈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就连现目前陈家最有份量的陈禾大人也都十分喜爱。
“快过来帮忙。”
陈巧佳对着奴仆说着,自己却动手拖水中的男子。
她力气不大,可爱的脸颊上硬憋着力这才将水中男子拖出一半来。
后面的仆从见状赶忙加快了脚步一同将水里的男子捞了出来。
“小姐,这人是谁啊?”
陈巧佳的贴身丫鬟阿玉看着被拖上岸的男人,本来很是好奇,结果一眼又看见男子身上遍布的刀伤,不由得惊吓住了,“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多刀伤!莫不是强人?!”
阿玉这话一出,陈巧佳身后的仆从都惊讶后退了一步。
“这人肯定不是好人,小姐,咱们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阿玉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跟陈巧佳道。
陈巧佳此刻也拿不定主意,她看着男子,男子相貌平平,说不上很好看也说不上丑,勉勉强强。
陈巧佳虽然迟疑着,不过她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人是好人,一定要救他。
“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既然我看见了就不能无动于衷装作没有看见,爹爹时常教导我,万物生命,无论是人还是蜉蝣都是有意义的,没有人能肆无忌惮毫无理由剥削掉对方性命。”
“所以,这个人我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