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老板跟我道歉，承受不起啊！”声音中明显带着得意。
“柴老板，我真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个糟老头子一般见识，成不成？”
话没说出口时，觉得千难万难，可一旦开了头，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似乎一下子就没那么重要了。
老陆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陆老板这么说，可有点折煞我了。
成吧，你都开了尊口，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
行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
这么容易就想揭过去？我呸——当我柴昊然什么人了！老东西，看柴爷这招欲擒故纵。
“别别别，柴老板，再耽误您几分钟……上次租房的事儿，不知柴老板……”
明知对面的小子是故意的，可老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继续低声下气。
“房子？我已经找到了，比你那间好，也比你的便宜。”
这话一传过来，差点没给老陆噎死，这尼玛也太不要脸了，睁眼说瞎话啊——
要真有这样的房子，老子那间白送你都行！
“柴老板，我那房子什么条件，您都看过的，要不，您再重新考虑一下？”老陆陪着笑。
“陆老板，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出尔反尔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义正辞严，又略带讥讽的口气。
“3万！就按您说的，屋里所有东西都搭上，只收3万！今天就办交割手续！”
抛出最后的底牌，老陆觉得心都在滴血，这次是真栽了啊！
对面突然沉默。
听筒里有另一名男子的声音隐隐传来，似乎在欢呼，好像是……那个叫陈明的混蛋？
老陆咬着牙，一起沉默，等待对方作出答复。
时间一秒秒流逝，周围一片静谧，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陆心里煎熬的难受，额头慢慢渗出汗。
终于——
“陆老板，也许你刚刚没听清楚……我已经找到房子了，而且比你的便宜。”
无比嚣张，无比得意的语气。
“柴老板，3万啊，你……你还嫌贵？！”
老陆试探着问，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对方没听清他的话。
等了半天，对方没任何回应，老陆才终于确定，柴昊然这小子是真的3万都不想出！
“柴老板，总得给条活路吧？3万我已经血亏了啊！”
还是没反应。
“柴老板，您，您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啊！”老陆的声音已经带哭腔了。
“陆老板，让我推掉别人转租你的房子，这可是坏名声的事儿，况且我已经交了定金的。
凡事都讲个利弊，你不能只考虑自己的难处对吧？”
可能是觉得抻的火候差不多了，柴昊然终于开口了。
“那您的意思……多少钱才肯接受？”
这话，老陆说得心痛无比，这是把自己放在了案板上啊，砍不砍，砍多少，就看对方心有多狠了。
“我还是那句话，打个对折。”
柴昊然的声音平静如魔鬼。
“对折？三万……还要打对折吗？？一……一万五？！”
老陆彻底惊呆了。
“不不不，陆老板，你误会了，不是一万五。”
老陆刚要松口气，柴昊然后面的话却让他彻底丧失理智！
“我说的对折是，一万！”
一万？！！三万的对折是一万？？臭不要脸的，谁教的数学，有胆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呃，现在好像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老陆甩甩头，赶紧回到正题上。
这么好的房子，这混蛋只肯出一万？这还是人嘛？？？是魔鬼吧？！！
这特么就是明抢啊！老陆怒从心头起——
“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实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哈哈哈——老东西，我欺负的就是你，就逼你了，怎么滴，有本事给爷做盘红烧排骨，酱香猪蹄，再来个鱼香肉丝！”
老陆一脑袋问号，啊呸——老子不是说做菜啊！
“好好好！既然不给我活路，那就一拍两散，老子就是把房子扔那发霉，也不会便宜你个混蛋！”
“老东西，这恐怕由不得你，只要你走了，经贸园就会单方面强制解除租赁合同……
到时，我再租下来，你屋里那些东西，一样会归我。哈哈哈——”
“你放屁！我签的合同合法合规，凭什么强制解除？”老陆气得浑身颤抖。
“因为你会拖欠水电费，物业费，维修费等等等等。”
“你放屁！我不使用水电，怎么会欠水电费？”老陆心里咯噔了一下，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哈哈哈——谁说不使用水电，水表、电表就不会走字的，别忘了，现在还是人工抄表……”
“你——混蛋，卑鄙无耻！”
老陆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继续挣扎，“园区跟我解除合同，就得退还租金，哪怕打官司，我也能拿回这笔钱！”
“打官司？可以啊，拖你个一年半载的，到时，看你的租金还能剩多少？哈哈哈……”
老陆的心彻底凉了，似乎……就只能低头认栽了？
不过，柴昊然还是忽略了老陆是个老实人的事实。
这位老实人，此刻真的逼急了，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好好好！你不是处心积虑想坑我吗？我现在就回去把东西都砸了！你就等着接收一堆废品吧！”
啊？柴昊然张狂肆意的笑声，戛然而止……草，草率了？！
……
回去的路上，陆老板慢慢冷静下来，也大概猜到，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转让出去，八成跟柴昊然那俩小子脱不了干系。
俩人儿？老陆脑海中突然有闪电划过——
一拍脑门，哎呀，这些日子真是急糊涂了。
在这俩小子看房之前，还有一对男女看过的呀，自己竟然连这茬都忘了？
打开手机，凭着记忆，翻找了半天才确定了那条通话记录。
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死心地再次拨打……还是关机！
老陆懊恼地扯住头发，缓缓蹲在路边。
过了不知道多久，再次拨打，依旧关机。
再拨打……关机……
……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