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小宜后背一痛,趴在眼前铁门上。
受伤的脚终究跑不过疯女人,被用一把地拖砸到。
小宜知道这次是你死我亡的搏斗,再也不能有侥幸心理了。
人还没站稳,小宜就已经转身扑向疯女人。
而疯女人也已经捡起丢出的地拖砸向小宜。
一寸长一寸强,小宜还没接近疯女人就先被地拖头砸到脸上。
一下又一下的砸来,只得双手护住脸庞。
两人都发疯一样尖叫,而小宜也终于明白凡事不可退让,顶着击打扑向疯女人。
两人抱在一起倒在地上,可小宜想要扎下去的手却被抓住了。
疯女人比其她人都要清醒,知道危险的匕首。
地拖已丢在地上,双手牢牢抓住小宜的右手试图夺刀,而小宜也连忙将左手按上。
小宜的手沾满鲜血,滑溜溜的难以抓住,就更难将手指掰开。
见这样争夺不成,疯女人改为抓住她的手朝地上撞去。
这样的作用确实更加明显,手指砸在地上几次之后,小宜就再也无法控制手指,下一刻就会完全松开。
“啊啊啊!”
她这辈子都从未将一样东西看得那么重要,现在这一把匕首就是她的全部。
她的未来,她的尊严,她的生命。
只要没死,就绝对不会让它被人抢走。
小宜双手用力下拉,疯女人的上身随之被拉近,而小宜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
鲜血喷涌而出灌入小宜嘴里,又从满了的嘴里流出。
女人吃痛放弃夺刀,双手按住小宜的脸往外推开。
手指戳到眼睛了,小宜吃痛也不得不松口被推开。
两人此刻终于从扭打中分开,可惜没能咬下疯女人的耳朵。
双手并用才能抓住匕首,小宜艰难起身双手反握匕首正要当头扎下。
可她起身动作太慢了,疯女人早就重新捡起一旁的地拖往她腹部戳去。
仅一下,小宜腹部就如有老鼠乱窜绞痛无比,双手都差点抓不住匕首。
退后几步撞在了门上。
这样的状态,已经没法再战斗,小宜狠狠看一眼地上的疯女人后,顺势开门离开。
这里是一个小区,正门离开过街,再从小巷穿过百米左右就能到她们的居所。
如果能跑,这点距离半分钟就够了。可她体力透支,右脚小腿还被咬了一口深的,稍微一动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一瘸一拐,拼尽全力却还是那样的缓慢,家的方向像是遥不可及。
小宜深知这样下去势必会被追上,方向一改消失在黑暗之中。
……
天越来越黑,即使月亮在上也只能看到周围建筑的轮廓。
虽然小宜很冷很痛,很想得到别人照顾,可真的只能委屈一下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张舒适的床蜷曲一晚。
此时的她,在听见大门被暴力关上之后又从一楼侧面的通风窗口再次翻进来,期望最危险的地方会是最安全。
只是她还没走上楼梯几步,她刚刚进来的窗口又紧随着出现人摔落地的声音。
而这时候能落地的人就只有那一个。
‘怎么,怎么可能她会知道我回来了!明明只要上楼进房锁门就安全了,为什么会这么快来到!’
惊慌之中为了加速,小宜趴下身子四肢并用。
当她爬在楼梯上才知道,她早已从头到脚一身是血,滴滴答答,在地上画出了一条指引,而疯女人循着血迹跟来。
刚爬上一二楼间的平台,感受到身后的浓浓恨意,小宜即刻躺着转身将匕首指向楼梯下哭着骂道:
“为什么要追我!就算杀了我对你也没有一点好处,要是再被我伤到更多地方,你自己可能会死的!
快点逃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今年32岁了。”平静的回答从楼下传来:“已经渡过一个女人的大半生。
小时我是个乖孩子,完全听听从爸妈的话,但只有满分试卷才能换来她们认同,我经常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初中我喜欢上一个男孩,但父母知道后就开始对我监禁一样的管束,上学放学都亲自送到校门口,甚至跟每一任班主任都说出这事,让她们看紧我不要接触男生。我所有想法她们都知道,我才明白是她们偷看我的日记。
高中像个机器人一样读书考试,终于考出理想成绩进入重点大学。原本以为离开她们自己就得到了自由,可以过上幸福生活。可是大学四年我喜欢上的几个学长都在搞大我肚子以后拍拍屁股消失不见,堕胎钱都要自己去借,学业也因此毁于一旦。考研考博都不再属于我。
而毕业以后工作几年我也认清现实,听爸妈话给我找到个条件不错的老实人嫁了,可他原来一点都不老实,见我几年都生不出来竟然会找人去查。知道我堕过几次胎,竟然开始一分钱都不给我将我赶回家还告诉我父母!导致她们把我赶出家门!
这些臭男人已经把我人生都毁了!末日,只不过告诉更多女人这个世界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
我们几个人能活到今天不是因为那几个畜牲的宽容,而是我们自己心里怀着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亲手将他们杀掉,从此建立一个只有女人的美好世界!
全凭这样的信念,我们才能一天天忍受折磨,才没有像其她女人一样自己结束生命!
原本我们都以为能够实现了,可在男人手里活过来后,却都死在你这个贱女人手里。”
“放屁!一群男人都没不能百分百在这世界活下去一群女人凭什么可以。一群男人都在勾心斗角互相攻击奴役,一群女人凭什么团结一致。
人类已经这么少了,就是你这样整天想着杀杀杀的怪物在阻止更多人联合起来!
我曾经也有最美好的初衷,我带着自己是一个女人要格外照顾好其她女人的想法过来,不嫌脏不嫌累,要给你们这些受伤女人最好的补偿。”
“我是为了保护所有女人。”疯女人再次坚定表示:“这次失败,失败在我们对所有女性都怀着同样深的信任,不愿接受你这种投靠男人的女人已经不是女人。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将你杀死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而小宜也不甘示弱骂到:“是你这个怪物逼我杀人,是你这个疯子害死她们。一嘴歪理,不过是在掩盖你要控制所有人的欲望,扭曲你为了控制所有人而害死所有人的事实!”
疯女人没有接小宜的话,只是比刚刚更加平静的说到:“她们的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这次失败不过是生活对我的又一次试炼,一场让我战胜过去的试炼,只有在战胜过去所有幼稚想法,才能真正达到成长。”
漆黑之中,疯女人披头散发走上楼梯,右手中的地拖已经断掉头部变成一柄短枪。一件清洁用具变成了能致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