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轻轻的呼声出现在一边，看着远方发呆的祈乐转过头去。
妮妮趴在储水罐后，露出半个身子看着他，像个调皮的小孩要找人玩的表情。
祈乐没有应答回头看向前方，妮妮几步靠到他的身边坐下，也没主动说话。
坐了好久，反而是祈乐先有话说，拿出自己手机自动亮屏，最低亮度的屏幕里是在宇宙中飞行的地球：
“昨天你拿自己的手机吸引丧尸，我看过已经尸骨无存，电话卡都融了。拿我的手机给家里人报平安吧。”
妮妮低头嘻嘻笑了两声，双脚不自觉的摆动。
祈乐再道：“可惜违心这软件太白痴，有账号密码也不能登录，一定要短信验证。你还记得爸妈的电话吗。”
“不记得了。”妮妮的回答只有简单一句，而且语气竟然失去了一直保持着的洒脱，很平静。
“这样，”祈乐收起手机，两人又回到月亮下的幽光里：“不过其实这反倒是一件好事，有手机却联系不到，心里就会着急家里人是不是遇难了。而没法联系家人，那自己心里对他们还活着的希望就能更大。”
“没什么机会了，”妮妮突然搂住祈乐的手靠在肩上。“她们在最繁华的市中心工作，我暑假去过那里，一天到晚都是人，他们忙得甚至没有机会跟我说一句话。我不指望他们能活下来，只希望他们当时能变成丧尸，因为我好怕想到爸妈被吃掉的样子。”
轻轻拍妮妮的手安慰：“他们在天之灵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要明白人的能力就是有限，千里之外的父母我们救不了，但只要好好活下去，就始终保留着见他们一面的可能性。”
妮妮没有接话，只是搂得更紧了。
这时隔壁楼响起了嘈杂的争吵声，
“你干嘛！别碰我！”
“站住，我们什么都不用你干，干一下怎么了！大家都不是小孩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不尝尝死了都会后悔。”
“你们是白痴啊！别碰我！”
安静的夜里这样的声音格外刺耳，连沉寂许久的丧尸又再开始嘶吼，宿舍区的铁门又开始被摇晃。
祈乐说到：“你过来我班后，好像没见你的同学有什么态度。”
“我又不被讨喜欢，我走了当然没所谓。”
妮妮的心思不是写在脸上就是刻在声音里，这时又变得气鼓鼓的说话。
“哦？”
“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人，从高二开学开始那些女的就开始作弄我，隔三差五我就要不见了笔，橡皮擦，水瓶，课本还会被画花，要不就是撒了水，反正怎样都要弄一下。
因为太小事，几次报告班主任，在课堂上质问几次都没用后班主任都不耐烦不管我了。
后来变本加厉在厕所围着我，我才知道是因为开学男生就抢着认识我让她们不开心。”
“男的都是末日狂热者潜在砂仁犯，女的都是小团体施暴者，你们班还有没有好人了。”
“好人，都安静着呢。不说了，这里这么冷有什么好待的。”
妮妮松开祈乐的手起身离开，脚步没有一点拖沓。
这里冷确实是冷一些，不过祈乐有重要的问题需要思索，冷风刚好可以给他降温。妮妮走后，他又能继续想了。
...
“祈乐”
只是过了一会又有人爬上来天台找他，声音是清柔。
转头看去，清柔穿着长袖校服正走着过来。
“无聊上来吹风了？”清柔坐到祈乐旁边问到。
“嗯，原本下课急着吃饭急着洗澡又晚自习，自习结束一会又要睡觉充实得很，现在什么都没了，只能发呆了。”
“可以玩游戏啊。”
清柔拿出手机亮屏就是消消乐，点开了藤蔓最上面的一关递给祈乐。
“我不玩游戏，而且单机的更没意思。”
“当作帮我吧，这关我几天都过不了。”
祈乐无奈，接过手机开始尝试。
游戏时间比无事可做要快得多，祈乐一次又一次尝试，时间也飞速的溜走，清柔没出声的看着。
而祈乐也没让人失望，在耗尽最后一滴能量时把关卡四星闯过了。
“哇，你好厉害，一次就过了还是四星。”
清柔兴奋的接过手机，通关送的能量让她又能继续玩下一关。
可见清柔为人谨慎，每一步都深思熟虑才点下去。这次轮到祈乐在一旁看了。
不过看清柔即将错过更好的一步，祈乐还是忍不住提醒：“这里”
“哦哦”。
一口气十关，清柔满意的关掉。
“要不要玩原？”
祈乐摇摇头
“那王者？”
祈乐还是摇头：“话说现在都末日了，还能匹配到人吗？”
“可以啊，反倒因为末日不用上班上学又没法出门，活着的很多人现在都一天到晚在网上。我今天还看直播了，好多人在直播自己末日生活。”
“我就点开过国家的军营直播，看两眼没意思就关了，没想到原来普通人的直播贴近现实更有意思。”
见祈乐感兴趣清柔也是趁势说到：“要是将来能全世界恢复安全和平，刚末日时留下的网络记忆一定会是那时候人们最想了解的，我们也来拍照传网上吧。”
祈乐从小就不喜欢拍照推辞，只是清柔硬拉着他还是拍下一张两人的自拍。手机有很强的夜间摄影功能，不过太过漆黑让照片有种十年前的低像素风格。
“你要发到哪个平台上去？”祈乐好奇到。
“不告诉你。”清柔拍完之后就起身蹦跳着离开。
“等等，你爸妈怎样了。”
快转弯离开的清柔停下脚步回头道：“我～爸妈都是农民，在乡下安全的很，那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祈乐担忧到：“没有安全的说法，农村太多中小型养殖场，就算普通人家也有很多家畜家禽，尸化之后食物比城里丧尸充足很多。我怕不用几天你村子里的丧尸就都比普通人还强很多，一旦找上门就没法逃跑。所以可以的话就叫你爸妈快往附近部队转移吧。”
“知道，我现在就跟爸妈说。”
清柔蹦跳着离开了。
祈乐再坐一会，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后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