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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石头,就这么骂了一路子。
至于小玉,就一直这副样子。
在抬出监狱的时候,她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在她心中,她以为两人又是要去遭受折磨,没想到,这一回,却被直接抬出了监牢。
但她心中并无波澜,因为两人早已被折磨的麻木了。
躺在担架上并不说话,更不挣扎反抗,仿佛无论这些人将他们抬到哪里都无所谓了。
就算是死,她都不怕了。
毕竟,早死早超生,好过在这牢里面遭受折磨。
这种每天吃不饱,三两天都不给一滴水,还时不时的被提出来折磨殴打一番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
到还不如死了。
所以,翟修觉得很奇怪,这两人连自己被抬出了监狱都知道,却偏偏好似听不到他说的话。
白一弦点点头,或许是听见了,但心中已经不相信了。
可能通过这好几个月的遭遇,在他们心中,觉得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所以,他们不想希望再失望,只觉得翟修是在骗他们。
张石头还在大骂,却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开始还以为是幻觉。
可又觉得声音无比的清晰,不像是幻觉,他骂声渐渐止歇,眼睛开始四处搜索着父亲的身影。
终于,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先是呆住了,仿佛不敢置信,自己有一天还能再见到爹。
他艰难的揉了揉眼睛,过了会儿,那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爹。”
旁边的小玉,也急忙转过头来,看向张平安。
“爹。”小玉极为低微沙哑的声音,就如同声带坏了,根本发不出音调的那种感觉。
而且,就这么一个轻的几乎听不到声音的字,微微张了张口,那嘴唇,竟然就已经裂了口。
但却并无多少血流出。
张平安急忙说道:“我在,我在,石头,小玉,他们竟然这么狠心,将你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白一弦见到此情形,急忙示意翟修给张石头跟小玉分别喂了一些水。
“爹,爹,你,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
他们竟然让你进来?
难道,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
朱良骥那个畜生,难道连爹你都不放过吗?”
张石头看到父亲,先是激动,接着就开始担忧起来。
他说完之后,一个大男人,竟然就呜呜的哭了起来,说道:“爹,都怪石头不孝,连累了你和娘。”
因为在他看来,这好几个月都没见到他爹,可见朱良骥是不允许他爹来探望的。
如今却突然见到了,那肯定就是被抓来的。
一听他说这话,旁边的小玉顿时扭过头去,开始偷偷掉眼泪。
在她心里,其实是她害了这一家人。
要不是朱良骥看中了她的美色,石头何至于与惹下滔天大祸,从而被抓进来的。
所以,在她看来,要不是她,张石头,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了。
张石头这么一说,张平安就想起了撞死在衙门前的老婆子,不禁悲从中来,只顾着伤心哭泣,一时倒是没来得及跟张石头解释,他们是得救了。
张石头见他爹这么一哭,却误会了,以为他猜对了,张平安也是被朱良骥给抓进来的。
他心中不由绝望至极,破口大骂道:“朱良骥,你这个畜生,老天爷在看着呢,你会遭报应的。
朱志行,狗官,你纵子行凶,草菅人命,你们父子两,不得好死。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
在张石头的心中,朱良骥怎么折磨他都行,他都能忍。
可将他的父亲也抓来折磨,这他就受不了了。
他爹辛辛苦苦养大他,临老了没有享过他一天福,却还要受他的连累,被抓到这里来,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他怎么受得了。
况且,他爹年纪那么大了,根本遭受不住那样的折磨啊。
张石头睚眦欲裂,又急又气,不由开始怨恨起老天的不公。
同时,心中升起无限的绝望。
得罪了权贵,全家遭难,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帮他。
那种无助,愤怒,绝望,祈盼,种种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不远处赶回来,正躲在不远处偷听的朱志行听到这些话,心中顿时不满。
这张石头,实在是太坏了。
不是都把他放出来了吗?
怎么还骂老爷。
骂就骂吧,还当着承亲王的面儿骂,这不是故意给老爷找不痛快呢嘛。
早知道,就不该留着这两人的命,还不如早早弄死,省的留下祸端。
张石头还在那大骂不已:“来吧,狗官,狗儿子,你们放了我爹和我媳妇,给老子一个痛快。
老子陪你们玩儿。”
而张平安,听到张石头的话,也知道他误会了。
急忙说道:“不是,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自己进来的。”
张石头一听,顿时制住了骂声,问道:“那爹,你是怎么进来的?
莫非是来探监?
你不该来啊,就怕那些畜生,知道你来,连你也不放过啊。”
张平安急忙说道:“不是不是,你出事后,我跟你娘来找你,他们根本不允许我们探监。
我是遇到了贵人,是贵人救了我,还答应,救你出来。
我如今,是跟着贵人进来的,来救你们。”
张石头如今俨然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说道:“贵人?
哪里会有贵人,冒着得罪五品知府的风险来救我们呢?
爹,你怕不是被人给骗了?
是不是那朱良骥,故意耍你呢。
我和小玉在牢中遭受折磨,这几个月来,他就经常假装派人来跟我们说,要放了我们。
看我们满怀希望的走出监牢,再残忍的将我们给抓回去,看我们绝望的模样,以此来取乐。
爹,朱良骥为了取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爹,那贵人,说不定就是朱良骥派人冒充,来将你骗来此处的。
你上当了,来了此处,他就不会放你回去了。”
白一弦心道,果然如此。
难怪他们已经不相信翟修的话了呢,原来是被骗怕了。
翟修也是恍然,说道:“原来如此,原本还以为是他们被折磨的有些疯狂,以至于脑子不太清楚了。
却原来有此等缘故。
那朱良骥,果然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