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绫似是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又道:“郡主,你放心,我就是要个妾位,也绝对不会和你抢世子妃之位,更不会算计你什么的,我们可以一起好好服侍世子爷。”
钟绫当然不敢和沈鸢抢正妻之位,卫衍那么宠爱沈鸢,她哪里抢得过,所以她只想要个妾位。
秦王府那是什么地方?给卫衍当妾,也比给九品芝麻官当妻要好。
沈鸢手中捏着那朵秋芙蓉,忽地抬眸对钟绫一笑,道:“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
“嗯?”
“别打世子的主意,他是我的。他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不会有妾,不会有通房,我也不会和别人共侍一夫,钟六小姐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为好。”沈鸢眼眸微阖,语气微凉,隐隐含着锋芒。
钟绫愣了好一会儿,“世子爷……那可是世子爷,怎么可能只娶你一人?!郡主莫不是在说笑。”
沈鸢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钟绫,软弱无骨的手抬起,身上没有一丝杀气,笑吟吟地轻轻掐住钟绫的脖子,轻声道:“不是在说笑,以后谁敢爬卫衍的床,我一定杀了她。”
沈鸢这话已经很明白,也很露骨了,钟绫羞恼的同时,又觉得通体生寒。
尤其是脖子上的这只手,真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鸢那种无声无息的杀意,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扣在她的命门上,在她的威压下,钟绫连反抗的胆量都没有。
如果沈鸢和沈虞一样能习武的话,或许沈鸢很适合成为一名刺客。
钟绫眼中闪烁着恐惧,她看着沈鸢的眼睛,忽地感觉自己心中最不堪的一面都被她瞧见一样。
“郡……郡主,世子爷不可能一生只娶你一人的,与其以后便宜了别人,还不如选我。”钟绫暗自掐了一把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说服沈鸢。
沈鸢盯着钟绫看了一会儿,忽地松了手,笑得一脸无害地问道:“为什么要选你?”
“秦凝香曾经也说过想要当世子的妾,你长得比秦凝香好看吗?”
“……”曾经的第一美人,她怎么可能比得过。
“陛下也曾想要将柳家小姐入秦王府,开国公府的权势比得过曾经的柳家吗?”
“……”曾经的柳家可是朝堂半边天,钟家现在也达不到那种程度。
“钟六小姐比不上秦凝香,比不上柳家小姐,更比不上本郡主,所以世子凭什么选你?”
钟绫涨红着脸,咬着下唇,心中对沈鸢的这番羞辱甚是埋怨,“我……”
“凭你觉得本郡主是你的朋友,所以本郡主有的一切就该和你共享吗?”
沈鸢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秋芙蓉,嘴中毫不客气地道:“与其一直去向别人示好,然后眼巴巴地向别人祈求什么,不如多花些精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起来。”
“只有当你足够优秀的时候,才会得到更多的欣赏和认可。一直巴结别人,只会让人永远看低你。”
钟绫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自己内心最想逃避的一面被沈鸢说了出来。
这就好像,将她的遮羞布都扯了一下一样。
“言尽于此,钟六小姐之后想怎么做,本郡主也没有兴趣关注。”沈鸢的视线扫过钟绫的脖子,钟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捂着脖子,对沈鸢甚是忌惮,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想要亲近她的样子。
她在害怕沈鸢,害怕她说出更多自己不堪的一面。
沈鸢将秋芙蓉合在手心里,垂下的眼睫里泛着柔色,不再理会钟绫,转身便要离开。
“以后六小姐还是不要随意在本郡主面前出现比较好,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朋友。”沈鸢离开前,侧头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钟绫,扬着唇角道,“也很讨厌你。”
沈鸢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钟绫这才猛地松了口气,摊开掌心,掌心里布满冷汗。
她一直以为沈鸢是个软绵温柔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沈鸢只是以前没把她放在眼里罢了。
……
沈鸢先去看了钟柔,好在钟柔没什么大碍,休息了一会儿便与沈鸢道了别。
沈鸢将钟绫说的那些荒唐话都告诉了钟柔,没想过隐瞒,“你这妹妹挺欠揍的,平时打得太少了吗?”
钟柔原本还因为钟绫不要脸的行为感到愤怒,沈鸢突然这么一句话,差点把她逗笑了。
“上次她害我动胎气,我直接给了她三巴掌,前两天她脸上才消肿。”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便是钟绫这种人了。
沈鸢没有吭声,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不过钟柔这性子怕是和自己姐姐更合得来。
……
钟绫先一步离开了忠义侯府,并没有等钟柔。
她急匆匆地往秦王府的方向跑,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
秦王府大门口,低奢的华盖马车停在那里,危宿和轸宿分别护在两边,卫衍脸色不大好地从府中出来,正要踏上马车。
“世子爷!”钟绫气喘吁吁地跑过去,高声喊住卫衍。
危宿拦在钟绫面前,手中握着未出鞘的宽刀,“什么人!”
卫衍侧眸看向钟绫,不过随意的一眼,钟绫便被迷了心神,头脑发热。
以前她都只能远远地望了一眼卫衍,从未这般与卫衍说过话,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我……我是开国公府的六小姐钟绫!”
钟绫因为紧张,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鬓发,脸颊微红。
卫衍不想花时间理会无关紧要的人,“走吧。”
危宿和轸宿坐在车辕上驾车,城西那边今日出了些事,整需要卫衍亲自去处理。
钟绫见卫衍直接进了马车,视她为无物,脑子一热竟是直接拦在马车前面,“世子爷,我要告发昭和郡主,世子爷不能娶郡主为妻,她善妒!”
说完这话,钟绫自己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她本意不是这样的。
她本来只是想求得世子爷的青睐,以后能纳她为妾。但是刚才卫衍的那一眼,让她彻底沦陷。
善与恶只在一瞬之间。
她想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
危宿和轸宿拉住缰绳,看向钟绫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那你说说她如何善妒。”马车里,卫衍的声音传来,如清冽的酒一样让钟绫听得一阵晕乎乎的。
钟绫似是有了底气,道:“郡主今日说以后世子爷只能娶她一人,不许纳妾收通房,还说……还说谁若是敢爬您的床,就杀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