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彼得大教堂廊柱上掠过的阳光照亮了街头露天咖啡座的伞蓬,纵横交错的鹅卵石铺就了窄巷的街道。
一名亚裔男子坐在一家酒吧内,摇晃杯子中的矿泉水。
而身边的女士不停的抱怨。
“顾,我不求你去喝威士忌,但是这里的葡萄酒你要学会,这样你才能融入这里,你看,那些人看你就和看怪物一样。”
顾怀民没有回女人的话。
一名穿着侍者服装的酒保举着酒盘走到两人身前。
盘子中放着两封信件,顾怀民很自然的拿起印有自己名字的那封。
信封在这种环境中依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边角有细致的金丝包裹,避免信封的损坏。而火漆则是印有一只精致的羽毛图案。
顾怀民知道,这封信就是那个组织的人给他的,拆开信封,一张厚实的信笺上写着:
你好
小天使2号,现在应该称你为天使13号
恭喜你通过了主的考验
虽然你的行事作风过于独特
但是这也正是我们需要的
你的天使长:米迦勒
顾怀民无奈一笑,对着身边的女人说道:“还真是有意思。米迦勒。克莱尔,你的天使长是谁。”
克莱尔看完随意把信扔在一边。
“加百列。”
米迦勒被认为是天使长之一,在宗教秘典中被描述为战斗的天使和上帝的护卫者。
在《启示录》的记载里,他直面与撒旦的战斗,因此奠定了他作为战斗天使长的地位。
而加百列是另一个被认定的天使长,主要职责是传递上帝重要信息的天使。
顾怀民和克莱尔说完,找酒保要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信件。看着信件在桌上燃烧殆尽,两人也推门而去。
雪山下。
等待的这两天里,罗伯特和陈国华坐在帐篷里,听着旦达说着这里的奇闻异事。
从一跳舞就下暴雨的神山,到只开花不结果的桑树,还有不枯不冻的神泉。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只是以讹传讹或者是能够科学解释的现象,但是在现在的氛围下,依旧能够很好的带动着众人的情绪。
“约翰,你还是给我们准备一些像样点武器吧。”
诺什摆弄着箱子里放着的手枪,对着仓库里清点物资的人影说道。
约翰转过身来问:“你想扛着多重的东西爬山?十公斤?还是二十公斤?”
诺什没有回话,无奈的把手枪重新放到箱子里,随后想了想,还是看向约翰。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样,手枪就不要多余的弹夹了,给我盒装的子弹就行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手上还有冰镐。”
这样的小插曲都在营地各处上演,大家都在为明天的任务做着最后的准备。
对于前几日外围试探性攀登,虽然大家嘴上都说着不在意,但是失败的阴霾依然笼罩着几人。
队伍里所有人都有丰富的野外作业经验,但是对于未知的探索和雪山流传的神秘传说,让这次任务从开始就感到困难。
夜晚来临,队员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整夜豪饮畅谈。只是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后,便早早回到帐篷中休息。
篝火旁,只剩下旦达一人静坐,手中举着一个外形奇特的转经筒,口中吟唱着众人无法理解的经文,似乎在为明日的任务祈福。
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队员们穿上厚实的装备,橘红色的服装在苍白的雪地里显得如此明显。
前半段的路程依旧顺利,偶尔还能遇见其他的动物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随着温度的降低,海拔的增高。
四周只剩下陡峭的冰壁和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寒风,雪山也在这时开始展现他无尽的威力。
寒风将几人吞噬,厚实的衣服虽然能够维持体温,但是彻骨的寒意还是席卷了队员的心头。
虽然天气预报预测今天的天气会很好,并且在出发前也再次与气象局确认,但是雪山上毫无征兆的狂风让队员视线受阻,危险就潜伏在每一个脚步中的不确定因素。
突然,一股隐藏在暗处的雪流带走略微偏离队伍的威廉,捆绑在腰间的安全绳瞬间绷直,突如其来的强大拉力让剩下几人猝不及防跌倒在雪地中。
还好处在队伍最后的詹姆斯和韦斯特,看到即将被卷走的威廉,一把拉住在空中摆动的双手,依靠冰镐的固定,强行把威廉拉出雪流。
死里逃生的威廉一把拉开面罩,气喘吁吁的看着拉他出来的詹姆斯和韦斯特,一脸感激的说:“还好你们反应过来,我现在还不想去见上帝他老人家。”
罗伯特这时也从雪地里站起来,看了一眼被救回来的威廉后,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长时间的攀登和高山的缺氧,很快让队员感到疲惫,领头的罗伯特看向四周,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一个背风的雪洞,示意队伍先去雪洞内休整。
“队长,我们的目的地是什么?”诺什问向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的罗伯特。
罗伯特看向旦达,说道:“这次邀请旦达的加入,是因为信息非常不完整,根据以前的文档解密,纳粹他们把南迦巴瓦峰这里特殊标记,并且提到了香巴拉和雅鲁藏布江。但是因为资料的缺失,我们只能依靠旦达先生带我们碰运气了。”
旦达点了点头,说:“嗯,我是一名伏藏师,你们可能不知道伏藏师是什么意思,但是大体的可以理解为,我会依靠感觉带你们找到被隐藏起来的秘密。”
罗伯特接过旦达的话,继续说:“所以,我们并不需要登顶,而且我们也不具备登顶的条件,我们就是四处探索,说简单点就是跟着旦达的感觉走。”
原本,陈国华以为几人会对罗伯特的话有异议,毕竟毫无目的的寻找是非常危险的。
哪知,其他几人如恍然大悟般点头。陈国华不明所以的看向罗伯特。
罗伯特微微一笑,对陈国华说:“我们任务就是这样,不是什么任务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随后几天,队伍依旧围着南迦巴瓦峰打转,途中经历了冰崩,裂缝,失温等各种雪山上特有的困难。
在每次危险时,罗伯特都能及时调整行动计划,也是在一次次的困难和危险中,队员们愈发意识到彼此信赖的重要性,以及贯彻决议的重要性。
天气再次恶化,阵阵狂风开始夹杂飘雪,使得能见度降低到极低的程度,头顶上的冰崖传出恐怖的声响和清晰的裂纹。
罗伯特掏出指南针,箭头依然乱转,他问询的眼神看向其他队员,队员也是无奈的摇头。
这是他们进入雪山腹地的第七天,进入这里时,大家都没有发现指南针的失灵,现在尝试用电台联系营地也是失败告终。
背包里的物资已经消耗大半,在这冰天雪地里,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生灵。
夜晚,几人躲在一个很突兀的山洞中。
眼前的集热炉煮着半生不熟的雪水。稀薄的空气让几人感到眩晕,就在这时,旦达鬼魅般的突然站起,看向山洞的深处。
手中的转经筒开始自顾自的旋转起来,陈国华看到旦达的双眼圆睁,但是看不到一丝瞳孔。
这个异变也让队员们一惊,诺什几人也拔出腰间的手枪,看向旦达和山洞深处。
霎时间,洞内安静如许,只有煮沸的雪水发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声。
也许僵持了十分钟,也有可能是一小时后,山洞深处幽幽的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吟唱声。
旦达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应该说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然后就看到旦达不受控制的跟着吟唱起来,并且脚步往洞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