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并没有逼迫你一起牺牲，反而保全了你的性命，为什么还要选择背叛。”
“为什么？因为我怕了！并且所有人都知道我怕了，知道天宫的天帝不过就是个懦夫，根本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
“害怕有错吗？我们当时已经消灭了所有的魔族，只剩下彭奥一个，但他却是武神境界之上的武者。”
“虽然当时他还有伤在身，但是击杀武神大圆满武者，比我们杀死普通人还要简单。”
“大陆剩余的武者开始前赴后继的冲锋，没有人是他的一招之敌，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有上万人陨落，但依然没有办法给他造成实质的伤害。”
“那种无力的感觉，你们这些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发起冲锋的武者，每个在大陆都是响当当的存在，但是在彭奥的面前却仿佛如同垃圾一般，被随手扫去。”
余茂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表现的极为挣扎，就如同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一样。
“即然杀不死，最后只能采取封禁的办法，大陆实力最高的七人牺牲生命，加之各家宗门的传承法宝，最终才成功镇压了彭奥。”
“他们成为了人族的英雄，而我却是怕死的懦夫。”
“要知道我可是天宫的天帝，是这个大陆最强大的武者，也是世人崇拜的对象。”
“就因为我不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就要接受所有人的指责？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是我将更高的武道文明分享给大家，如果没有我，他们什么都不是。”
“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心中就有了怨恨。”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彭奥的感知，就在他被封禁的那个晚上，我走进了镇魔塔。”
“我和魔鬼做了交易，虽然无法放走他，但是我破坏了塔基的一角，他就可以通过秘法，操纵死去的武者。”
“我则是得到了永生的能力。”
“永生？就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不过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余茂的无耻激怒了赵敏，她忍不住开口嘲讽，但余茂却丝毫没有生气。
有可能是这些话在他心里憋的太久了，如今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他开始变得有些滔滔不绝。
“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越来越多魔族的特征出现在我的身上，最初还好，都是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可是越到后来，变化也越发的显着，直至我的额头开始出现独角。”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现异常。
余茂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而是自顾自的讲述当年的经历。
“我开始竭力的隐藏自己，虽然骗过了所有人，但是却骗不过余春，我唯一的亲人。”
“她从小就聪明无比，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学就会，不然也不会成为大陆最出色的阵法师。”
“看到我的变化，根本不用追问我原因，她就已经猜到了一切，因为她知道那晚我曾经偷偷进过镇魔塔。”
“余春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她想逃跑，我害怕她将秘密说出去，就开始拼命的追她，就在卧龙山脉的一处山谷，我追上了她。”
“当时我受体内魔族精血影响太大，所以才会痛下杀手，我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理智，不是真的想杀她。”
“从小到大，我都是最疼她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对她下手，只是当时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余茂一遍遍的重复，似乎想要解释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魔族身上，都是因为你自身的贪婪和懦弱，而你只是担心事情暴露而已。”
对于他的惺惺作态，赵敏忍不住再次高声痛斥。
“你两次对我进行责骂，看来你就是那位获得余春传承的阵法师。”
赵敏内心对余茂极度厌恶，根本不想和他对话。
但是却想将余春的经历告诉他。
“余春完全有机会将你的丑恶面目公之于众，但是碍于亲情的羁绊，她没有这么做。”
“但同时又感觉对不起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一个武神大圆满武者，就在这种左右为难的痛苦煎熬中，早早撒手人寰，这对她来说也算是解脱吧。”
听完赵敏的话，余茂低着头久久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已经调整好情绪，继续讲述当年的经历。
“由于余春的失踪和我众多异常的表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我，就在此时，无量圣地、黑衣教和众多的小宗门联合偷袭天宫。”
“这给了我完美脱身的机会。”
“我利用黑衣教主想要贪图天宫传承的心理，将他引到了隐蔽处，虽然他身边还有五名长老跟随，但都不堪一击。”
“我吞噬了黑衣教主，然后取而代之。”
“虽然天宫在抵抗魔族的战场上受创严重，但也不是像无量圣地和黑衣教这样不入流宗门所能对抗的。”
“他们最初不仅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被杀的丢盔弃甲，要不是因为我的坚持，早就放弃了。”
“正是得益于我的指挥，后期宗门联军才逐渐取得上风，并且由于天帝失踪，天宫的军心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就更加抵挡不住宗门联军的进攻。”
“最后，天宫终于被毁灭，昔日的下属全部都死在了我面前，他们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所以必须死。”
讲述这一切的余茂非常平静，似乎说的都是和他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听完他的话后，楚明心中的疑虑尽消。
自打从上古战场返回后，他就一直有个疑问。
以这些上古宗门强悍的实力，即便是和魔族的战斗中元气大伤，也不是黑衣教、无量圣地这样的乌合之众所能够撼动。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如今听到余茂的解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合理。
对手竟然是自己的首领，如何能不败？
真的可惜了那些幸存的武者，没有死在抵抗魔族的战场，却被这些宵小之徒谋算而亡。
就在楚明感叹的时候，余茂突然问道“你之所以能确定我的身份，天老恐怕也是功不可没吧？”
“他从来就没有提起过你。”
“不可能，我曾经想要暗中潜回天宫，但是发现已经被排斥，根本无法进入。”
“那是因为你身上的魔气太重，天宫自我保护下的反应。”
说到这里，楚明也产生了相同的疑问。
按理说余茂作为天宫上一代的主人，天老从来就没有向他介绍过天帝的生平，这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情。
看来天老还真的有可能知道其中的隐情。
两人的对话让黑衣教长老们不禁汗流浃背，自家的教主不仅是他们当初清剿的对象，并且还委身魔族，早已经不是人了。
难怪他一直无法离开大殿，看来不仅仅是武道境界的问题，还有此方天地对他身上魔族气息的厌恶。
“当初彭奥应该没有这么好心，他不可能没有在你身上做手脚。”
楚明提出了让他感到疑惑的问题，魔族天性狡诈、暴虐，并且自私自利。
怎么可能真心给予余茂好处，却没有任何制衡的手段。
但是现在他能清晰感知面对的是余茂，而不是彭奥的分身。
“能够得到天宫传承的青睐，你的天赋果然和我一样出色。”
听到楚明的问题，余茂首先就是恬不知耻的进行一番自我夸耀，还不忘记将前者和他捆绑在一起。
“从彭奥将其精血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包藏祸心，但是为了能够获取更强的力量，能够得到永生，我必须冒险一搏。”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彭奥将他的部分元神隐藏在了精血内，并且逐渐通过意识来影响我的行为。”
“并且同时在悄悄磨灭我自身的意识，达到最后夺舍的目的，到时候我就是彭奥的分身，作为毫无意识的傀儡存在。”
余茂诉说这段经历的时候，脸上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最为心惊还是武宇飞，他现在基本能够确定，黑衣教所谓的传承，恐怕就是通过这种模式来完成。
“我装作没有发现他的企图，让他认为可以成功的影响我的意识，为的就是引出他的元神。”
“彭奥不愧是武神境界之上的武者，坚忍的心志让人佩服，即便我没有任何异动，他还是整整试探了我十年。”
“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情，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并且夸张到笑的弯下腰来。
但是他那压抑的嗓音，和其恐怖毫无喜色的神情，众人都不禁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但他还是上当了，以为可以杀死我的魂体，对我进行夺舍。”
“没有想到我却将自己的魂体隐藏在识海深处，趁其不备，重伤了他的元神分身。”
“反而将其炼化，不仅从中获取了许多魔族的功法，甚至还得到了魔族的秘辛，我还是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暗暗感叹余茂能够成为“天帝”绝非偶然，仅凭这份天赋和心机就少有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