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姬美人
他能怎么着?
净心瞬间服软,脸上挤出笑容,“饶命!各位郎君饶命!小僧就是一普通和尚,没钱。”
“嗤!”郑直嗤笑,又一巴掌抽在他光溜溜的后脑勺上,“你想多了,我们不要钱。”
“那你们要什么?”
净心小心翼翼的看向李云暮,“只要小僧有,小僧都给你们。”
“那就说一说你们买卖药材的事情吧?”
李云暮淡淡开口。
“我们寺院的田地……”
“不是我们,是他们。你已经被逐出寒光寺了。”李云暮默默朝净心捅了一刀。
净心讪讪,“施主说的对,是他们寺院的田地,除了一小部分种粮食之外,都做了药田。济华法师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所以寺里的药材比寻常药农的药材都卖的便宜。
也因此附近州县很多药铺都来寒光寺购买药材。”
净心有些后悔自己一错再错了,比起其他寺院,寒光寺算得上富得流油了。
李云暮却不管他后不后悔,冷声道,“你知道的只有这些?”
净心茫然看向李云暮,对上他那双好似能看透一切的深邃眼眸,不由吞了口口水。
“如今,你已经不是寒光寺的僧人了。”
李云暮慢悠悠道。所以,也没有必要替他们保守秘密。
“说还是不说?”
郑直一巴掌又抽在净心光溜溜的后脑勺上。
“说,我说!”
他自己的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还管他们做什么?
“就算寺中的土地不用纳税,但也是要雇人耕种的,而且还要比种粮食更加用心,药材卖的这么便宜,其实寒光寺是没有什么赚头的,甚至连僧人吃饭都成问题。”
李云暮颔首,这一点,他也查到了。不过这都是七八年前的情况了。
“继续。”
净心讥笑一声,“都说寒光寺有位善于种植药材的僧人,实际上……”
净心面皮忽然涨红,他抬手使劲抓挠自己的脖颈,好似此刻正有一双无形大手扼着他的咽喉。
“别耍花样啊!”
郑直警惕望着净心,抬腿踢了他一脚,净心哪顾得上这些,脖子上都被他抓出了血痕,却依旧没有半分收敛之意,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眼眶了。
“这不对。”郑直忙去扯净心手腕,竟然扯不动,林默撒腿就往外跑,“我去请大夫。”
“不必了!”
几乎是李云暮话音落下的瞬间,净心头一歪,手腕被郑直“咔嚓”一声掰断了。
净心却没有任何惨叫出口,郑直伸手往他鼻前试了试,脸色难看的看向李云暮,“死了。”
“去请仵作。顺便将兽药铺掌柜也请来。”
仵作与兽药铺的甘尾来的很快,一番查验之后,仵作看向李云暮道,“此人是窒息而亡。”
“窒息?”
林默不信,“就在这间屋子里,又没人掩他口鼻,他怎么会窒息而亡?”
“郎君莫急,”仵作掰开净心的嘴,“你瞧,他嗓子肿胀,已经完全将咽喉堵住,不能呼吸,自然就窒息而亡。
甘尾看向李云暮道,“他应该是误食了姬美人,这东西没毒,吃完以后嗓子会不舒服,但只要及时服药,别说话就没事了,若是说话,咽喉就会迅速肿胀,很容易造成窒息。”
郑直、林默面面相觑,这么巧?他们马上就要问出点什么东西来了,就死了?
“姬美人常见吗?”李云暮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甘尾摇头,“姬美人与冰灯玉露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最外面一层的花瓣是血红色的,犹如舞姬的红纱裙,姬美人也因此得名。
冰灯玉露已十分难得,更何况姬美人?我研究毒药这么多年,只见过一次姬美人。”
“有劳两位了。”
“李少卿客气!”
仵作与甘尾识趣的告退。
“郎君,这不对呀,”郑直想起来了,“今早审问净心的时候,他可没少说话,那时候他怎么没事?”
“这只能说明寒光寺的水很深。”
李云暮眸光幽幽,良久看向林默,“让人想法子混进寒光寺,查探一下寺里有多少僧人,多少净人。”
“是!”林默应声。
“再去问问不良帅,看今日是谁给净心送了吃食?或者水。”李云暮看向郑直,“竹院后边的小竹院是不是空着的?”
“是空着的。”
“回去让冬梅搬到小竹院,给她准备上好的笔墨。”
郑直一喜,“郎君也觉得冬梅与洛一禾不一样了?”
李云暮横了眼郑直,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定。
而此刻被两人谈论的洛一禾,正与沈肆站在孟府门口,抬头望着大门上悬挂的红绸与大红灯笼发呆。
这真是要办喜事啊,洛一禾心里沉甸甸的,不由叹了口气。
沈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要我说,孟太傅就是多此一举,本来就是洛一禾死乞白赖要嫁给孟二的,弄这些,不是给洛一禾脸吗?你说对不对?”
沈肆捅了捅洛一禾,洛一禾干笑。
沈肆也不以为意,一边跟洛一禾往里走一边继续发牢骚。
“也不知道这些女郎们都是怎么想的,就说那崔娘,徐掌柜从哪看,怎么看,不比那个癞头净人要好?她竟然还想着和那癞头净人私奔?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洛一禾轻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徐掌柜太老实了吧。”
“老实还不好?”沈肆不解。
“老实人一般都比较傻啊,只会掏心窝子的对一个人好,却什么都不会说。那高善,看着长得忠厚老实,却是个能说会道的。”
洛一禾忽然想到了祖父与她说过的话,不管做什么,嘴甜点,不吃亏。
不由失笑,“别说女郎,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听到甜言蜜语就找不到北,忘了自己是谁了。”
她笑着看向沈肆,“就像郎君们,一遇到撒娇的女郎,就找不着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胡说八道!”沈肆不信,“你说的那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人,像本郎君这样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被女郎的花言巧语迷惑。”
“果真?”洛一禾挑眉。
“当然。”沈肆挺了挺胸脯。
洛一禾突然伸手扯住沈肆的衣袖,咬了咬唇,摇着他的宽袖娇声道,“沈郎君!刚刚的水盆羊肉真好吃,晚上我还想要吃水盆羊肉好不好?沈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