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确确实实是没有醒,只有一群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
丞相垂下眉,问道:“这么久了,你们可有想出法子来?”
那群太医互相看了看,最后战战兢兢地推了一个人出来。
那被推出来的太医哆嗦得很,一副气息不足的模样,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颈,看起来竟是要比皇帝还要濒死一般。他气息不匀地道:“陛下本就身子虚弱,被……被……”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席泠,然后收回目光,低低道:“被『药』『性』一激,身子便扛不住了——”
丞相打断了他的话:“谁要你讲这些了。”他声音平稳得很,不疾不徐道:“我只问你,可想出医治的法子?”
那太医有些艰涩地摇了摇头:“『药』、『药』石惘然。”
那丞相偏过头看席泠:“可都听见了?”
席泠睁大眼,有些茫然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弯下腰,低声道:“父亲的意思是?”
席泠这称呼一出来,那太医便一个哆嗦,登时晕倒在了地上。
席泠垂下的眸子里,暗『色』更深了一分。
她这么堂而皇之地称呼丞相为父亲,罔顾朝理,几乎是表明了——
这一批太医,一个都不会被留下。
丞相偏头又瞧了她一眼,那态度看不清是责备还是赞扬,然后他微微抬了手,问那群太医道:“可有法子激陛下醒来?”
那群太医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丞相微微扬了笑:“那可有法子吊住陛下的命?”
那一群太医依然摇着头。
丞相却半点也不恼,声音平平静静,不疾不徐地道:“吊住陛下命者,不杀。”
那群太医摇着的头一下子卡住了,然后他们互相看了几眼,似是考虑丞相说话的真假,然而还没等他们有个结果,便有人匆忙爬了出来,急不可耐地磕着头:“大人大人!臣有方法!”
他匆匆念着方子,急切地道:“这是臣等刚刚商量出的方子,可以吊住陛下的『性』命!只是陛下身子亏空欠缺得严重——”
丞相大人抬起了手,阻断了他的话,然后他扬声道:“来人!太医无能,拖下去斩了!”
那太医倏然瞪大了眼,他慌里慌张地抓住丞相的裤脚,声音又急又尖:“大人大人!您答应过我的,您怎么能——”
丞相嫌弃地一脚踢开了他的手。
外面进来的太监已经将那太医拖下去了,剩下的几个太医也被扣住,押着往外走去。
那些太监下手很重,那些太医几乎是半跪着被拖出去的,独一个太医首,大概是年纪太大了,那些太监怕他出事,没敢下死力,只是压着他。
他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勾着头向后看,神情平静得近乎诡异。
席泠微微皱了眉,还未来得及思索他的举动,便听见丞相道:“你会成为太后,垂帘听政。”
席泠猛地扭回头,便看见丞相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子亮得很,像是有两团火再燃烧。
他声音慢而轻,像是叹息一般:“婧娘啊,这皇位多吸引人啊,爹也想来坐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