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咔——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一披着暗色斗篷,蒙脸遮面的女子悄然出现。
浓烈无比的酒气扑面而来,不胜酒力的女子被熏得掩鼻蹙眉,一阵反胃。
“公子…您怎么醉在地上,来,快起来!”
角落里,大大的酒坛子滚动,惊世绝尘的男子如同在酒缸里般,颓然萎靡地瘫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女子红着眼,焦急地去扶他,奈何她的气力实在抵不过男子高大的身量,只能憋的满面通红的一点点挪动他。
“语儿,你终于还是来看我了是不是?”那熟悉的幽香让烂醉如泥的人绽开一抹如痴如醉的笑,“我知道,你定舍不得抛下我的!”
绿衣女子听得心一痛,“公子,您醉了,先好好歇息着吧,奴婢去煮碗醒酒汤来。”
话音一出的瞬间,男子蓦然睁了眼,充血的眸底失望混杂着隐怒层层翻涌。
“她身边的那个究竟是何来历?说!”独孤朝睿阴鸷而冰冷地问。
女子脚步一顿,回过身来,“这个…我并不知晓,只听姑娘唤过他燕名骁!”
“燕…名骁?燕姓,皇族之人!”独孤朝睿猛然拽住女子的手腕扯过来,想从女子的眼中再确定些什么。
“好疼,公子,采桑是真的不知道,对您并无隐瞒!”女子带着哭腔解释道。
独孤朝睿僵了半晌后才放开她,面露歉意,“采桑,你跟语儿一同长大的,这么多年,她对我的情意有多深,你该最清楚!如今,她对我有了这么深的误会,我必须查清楚!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愿帮我!”
“公子,你别说了!采桑会全力帮您的,您跟姑娘是天生的一对,没人能拆散!”平日最是活泼天真的侍女,眼中有忧郁愁绪一闪而逝。
“那便好,多谢你!”独孤朝睿揉着眉心,勉强一笑。
多亏采桑这丫头对他存了那么一点心思,否则也不会如此尽心替他留意。
“公子,您知道天香散是种什么毒么?”
柔声却若重锤,独孤朝睿霎时脸色铁青,“语儿她,当真的中了天香散?!”
“那日,我隔了老远偶听到一句姑娘在跟那燕公子谈话,说什么天香散解药,还有银丝针的,加之今日姑娘总贪睡,精神也不大好,果真是这天香散的缘故么?”
采桑阴了脸,她是心悦独孤公子,但若有人蓄意伤害她家主子一根毫毛,拼了这条命也定不会放过那人!
“难怪…我总以为她是被人迷了心窍,故意找个借口蒙我的,难怪她这样狠心!楚沐芸,你这个贱人!”独孤朝睿怒火燎原,暴吼出声。
“是楚…”采桑坐不住了,刚一开口却被独孤朝睿制止,“你先回去,好好地替我留意着那个神秘人,最好寻他一件随身之物给我,天香散的事,我自有法子!”
“好!可是公子,那个燕公子他神秘莫测,武学修为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周身像是围了一层奇怪的屏障,除了姑娘,任何人都近不了身,您千万小心些。”临走之前,采桑一步三回头的嘱咐着。
这日之后,闻人府突然多了好几只雪白的鸽子,飞来走去的,可爱的紧。
“怎么忽然想起养鸽子了?”燕名骁颇好笑地问。
闻人语满院的追着鸽子喂,偏这些小东西不识趣,等她一靠近就急急地飞去别处,终有一只迟钝些,让闻人语硬给扑住了,她乐得不行,灿烂的笑容足以融化人心。
“喏,看见那只爪子受伤的小灰没有,采桑前几日在后山偶然碰到捡回来的,我怕它孤单,就让怜儿又去买了这一群白的,与它作伴。”闻人语一心逗着手中耷拉着小脑袋的小东西,懒懒的跟燕名骁说道。
“我最喜烤乳鸽,你还是将手中那只给我吧!”说着,燕名骁便将她手中的鸽子抢了过来。
闻人语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快将它还我,怎么能如此残忍!”
“谁叫你只顾它,不顾我的!今晚我便准备一顿丰盛的鸽宴!”
那群鸽子仿佛听懂了燕名骁的话,一时间全扬起翅膀躲着去了,唯剩某人手中这孤零零的一只。
“燕名骁!本姑娘忍不了了,你再不将鸽子还我,我就…我咬你了!”闻人语气呼呼的朝他手臂咬下去,不一会儿就被人强行抱住了。
此时,在闻人语的书房中,采桑正手忙脚乱的将翻找着什么,一个不慎,砚台咣当落地,吓得人立时没了血色。
在屏风后面躲了好一会儿,见并未有人进来,她慌忙将一块玉佩塞进袖中藏着,又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三更时分,一只雪白的信鸽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分突兀却敏捷地展翅高飞。
信鸽在书案上停下叫了两声时,独孤朝睿并未抬眸,眼角不经意间觑见那亮晃晃的玉佩,顿时心下大惊。
龙纹玉佩刻燕姓,燕名骁,你究竟跟皇族有何渊源?他心绪不稳,引起轻微的一阵眩晕。
独孤朝睿强撑着揉了揉头,这一切都是楚沐芸,都是燕名骁所引起的,他一定要尽快让这二人消失。像以往一般,只有他和语儿两人便好!
“哟,这不是公子朝睿么?这深更半夜的,是要往哪里去?”
“原是司徒公子,那这深更半夜的,您又是何以现身此处?”独孤朝睿带笑反问,疏离而客气。
这人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非要事绝不轻易现身。
“唉,别提了!”司徒钊丧气地摆了摆手,“老弟,你可知断魂崖上的怪物何处去了?我这大老远的来就想再见识见识的,怎么没影了!”
“断魂崖凶险,司徒兄还是少些好胜心的好!”独孤朝睿淡淡的回了一句,兴趣缺缺。
“你没吃过那怪物的亏,太不可思议了,那内息就跟一个牢不可破的保护罩,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我隔着那么老远的,瞬间就给震开了。”司徒钊这个武痴,心有余悸又忍不住的一遍遍回想两年前的那惊心一幕。
为此,他养了一年多的内伤,如今又心痒难耐地再去寻找,谁知,怪物没了!
“你说什么?!如同屏障,震之重伤!”独孤朝睿忽然像受了刺激一般,狰狞非常。
他也曾如同废物一般毫无还手之力的震开,甚至不能靠近敌人分毫!这个人,是燕名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