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听着她的话,忽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他不会爱上你吗?”
南紫熏看着她。
“因为你时刻把自己身份当成两人之间的一种优势,诚然这确实是一种优势,也许会有人爱你,但绝不只是爱你。”
说完,颜舜华转过身。
时至今日,南紫熏竟然还把自己的身份当成一种得到顾言玦的筹码,她不知道这算是天真还是愚蠢。
“颜舜华!”南紫熏将她叫住,“你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看着你们结婚生子而无动于衷吗?”
南紫熏一字一句:“因为我的天命是东辰新主的夫人。”
颜舜华脚步微顿。
南紫熏继续开口:“天命,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可笑?每个人都在猜测东部南家的立场,这就是南家的立场,也是南家的责任,没有什么比一个掌握东辰近半JQ的南家更容易稳定局势,不是吗?”
颜舜华转头看她:“你真是高估自己。”
“不管我有没有高估自己,我高估南家就行了,毕竟我也没想到,顾言玦会竟然也是那个人选,不是吗?”
颜舜华抿着唇,她并不觉得南紫熏会真的与顾言玦有什么勾连,但那个前提是,她不会离开了。
如果她真的离开了,那么顾言玦没了大局而妥协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
她以为自己做了决定就能会足够洒脱,想到那个人与其他女人有情或者无情的度过后半生,颜舜华心里有觉得有些堵。
此时白若蘅也接完电话回来,看着颜舜华脸色有些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
南紫熏勾起唇角:“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了,改天有空再来看颜小姐。”
说完转身离开。
白若蘅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你还好吗?”
颜舜华缓过神:“没事。”
两人一起回到内院。
“南紫熏那个女人,脑子不太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不用当真。”
“你也知道?”
白若蘅莫名:“知道什么?”
颜舜华摇头:“没什么,刚刚午餐我没怎么吃饱,能再弄点吃的吗?”
白若蘅一脸嫌弃:“你真的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颜舜华指着自己的肚子,不承认:“是他要吃。”
白若蘅:“……”
最后白若蘅只能先去给她搞吃的,颜舜华一个人去到千术的院子。
她之前让人放了一张靠椅在廊下阳光刚好照得到的地方,千术昏迷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坐着,偶尔睡觉,偶尔晒太阳。
白若蘅一开始还不同意说在外面呆久了怕受风,但终究还是拗不过。
颜舜华靠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开得正旺的小野花。
记得看过的某个采访里千术说他不喜欢花,以为太明艳的生命总是短暂的,所以袁家的院子也几乎没有种花。
颜舜华看了一会儿花草,白若蘅便让佣人给她送了吃的过来,是亲自包的小馄饨,香菇猪肉馅儿,也是来了烟城之后,颜舜华才发现白若蘅会做饭,并且厨艺还不差,大概是在宁勒的时候被饿出来的。
她真的怀疑顾家人身上是有什么厨艺天赋的基因。
馄饨正吃到一半,南紫烟和南明峻也从千术的房间里出来了。
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南紫烟的眼眶也是红的。
“颜小姐,中午没吃饱?”南明峻开口。
颜舜华放下碗:“现在饭量是比从前要大,没办法。”
南紫烟:“真是抱歉打扰你这么久,千术这里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打我电话。”说着又想起她跟颜舜华并没有互留联系方式:“等会让明峻把我的电话给你。”
“紫烟姐被麻烦了,你三天两头都在执行任务,找你也来不及。”
南紫烟沉默了,以千术现在这样的状况,她本应该留下来多陪他的,但作为航天主设计师,她还有她的责任。
“南先生说得对,你先去忙你的事,这里有我就够了。”
南紫烟点头:“那好,辛苦你了。”
颜舜华将两人送到外面,等回来的时候馄饨已经凉了,她让人将碗筷撤了。
又走到千术房门外:“他又睡着了?”
“嗯。”言奇抱着双臂点头:“一天醒太多次,不是什么好事。”
颜舜华皱眉:“除了南家人之外,还有什么人想要见他吗?”
“袁家有几个,被我打发了。”
“言安若呢?”颜舜华问,以言安若是对千术的心,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立刻奔到这里。
“在永国,她不知道他生病。”
颜舜华有些意外。
“他不让我告诉安若,一是防止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二是这是对她的惩罚。”
言安若之前在机场与颜舜华“偶遇”后就立刻被送往了永国。
颜舜华眼眸微动:“不至于此。”
“他就是这样的人,除了你之外,他对任何人都很可以很残忍,包括他自己。”
颜舜华沉默几秒:“花影想来烟城。”
之前花影联系过她问千术的行踪,她没有隐瞒。
言奇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我答应了。”颜舜华又开口:“如果他对任何人都残忍的话,那最后的仁慈让我来替他给吧,她会住在外面,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花影就是千术的一颗棋子,从一开始,他就是因为她是潘衠私生的女儿,才会对她伸出援手。
如同言奇所说的,他对所有人都残忍。
“知道了。”言奇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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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之后,千术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
期间南紫烟已经离开烟城前往发射基地,花影也到了烟城在袁家附近住下。
颜舜华跟她碰了一面,似乎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瘦了。
颜舜华现在茶技已经比之前精进了很多,虽然身体更笨重了一些,但泡的茶已经让千术夸得出口了。
颜舜华故意忽略掉杯中的血迹,起身给他换盏。
再回身的时候,他又继续陷入了昏迷。
要不是日渐消瘦的身形,颜舜华甚至觉得他只是得了嗜睡症。
明明言奇说过,他清醒的时候,其实是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