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太晚了?”颜舜华问。
“那是你家。”
颜舜华点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今天去祖祠太晚了,先回阙园去住,明天再去看长辈们。”
“好。”
两人才刚从机场出来,颜舜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之前让你帮我查小宇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吗?”
“他明天应该会回东辰。”
“啊?!”颜舜华瞪大眼睛:“他不能随便回国的吧……”
顾言玦看着她:“怎么,害怕了?”
“没有……”颜舜华没底气。
本来颜舜宇突然失联她是有些担忧,但这节骨眼人联系上了她反而更愁了,以颜舜宇对顾言玦的态度,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他揍。
顾言玦伸手拍拍她的头:“难得见你一次害怕。”
颜舜华拉住他的衣袖,提议:“要不,先不让小宇哥回来了?反正他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回来也不能随便见人。”
顾言玦语气幽幽:“如果你觉得我可以阻止大舅子来参加婚礼的话。”
颜舜华泄气:“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其实当时直接答应顾言玦的求婚就行了,不用忍受这男人的怨气,也不会被颜舜宇兴师问罪。
顾言玦笑:“但是我很喜欢。”
颜舜华本来咬牙切齿,但看着男人的笑颜,忽然又不觉得那么气了。
她伸手抚上他的眉眼:“你知道吗,就算是一国储君,也只有跟我求亲的份儿。”
即便是政治联姻,定陵国的太子为了迎娶千朔的舜华公主,也许了三座城池作为聘礼。
“所以我比一国储君的地位还要尊贵?”顾言玦答。
颜舜华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已。”
只要她喜欢,没有三城为聘,她也一样心肝情愿。
顾言玦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眸光布满星辰,也许那里也有过浩瀚宇宙,但始终不变的,就是有一个他。
她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从前他太愚钝。
在那些他不曾知晓的时间里,她没有真的放弃他。
而他,何德何能?
“颜舜华。”
“啊?”颜舜华抬眼看他。
“谢谢你。”
颜舜华心里忽然有些触动,这个男人不是没有跟她说过谢谢,但总觉得今天这一句与往日有些不同。
她捧着他的脸,正要凑近。
“顾先生,到了。”前排的司机忽然开口。
颜舜华动作一顿,转头往车窗外一看,他们的车子确实已经停在了阙园门口。
假装淡定地将男人放开:“咳……那什么……下车吧。”
说完正要拉开车门,结果手腕一紧,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又重新被拉回男人的怀里。
最后两人下车的时候,颜舜华的嘴已经几乎肿成香肠。
她严重怀疑这是报复!
两人一块走到阙园大门口。
颜舜华直接用指纹开了门。
“谁?!”值夜的佣人忙跑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身披着一件西装外套的颜舜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些佣人本来就是颜如恪一家留下的,之前颜舜华虽然霍薇赶了出去但是佣人都没有辞退。
颜舜华冷笑:“怎么,连我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佣人这下总算反应过来了:“颜熙小姐!”
颜舜华没说话,抬步就往里走。
佣人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顾言玦,也没敢再多问,只跑回去给颜舜华引路开灯。
顾言玦看着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墙上没有电网之外,这里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颜舜华的突然回来,把原来已经休息的佣人都给惊醒了。
颜舜华坐在客厅里,这里已经按照她此前的要求恢复了原来的摆设,虽然一些旧家具没办法找回来了,但也做了最大限度地还原。
此时一群佣人站在客厅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主要大家还对上次颜舜华赶走霍薇和颜千蓝的情景历历在目,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张怀中:“颜熙小姐,您今天要回来怎么也不跟提前打电话来说一声?您看我们这急急忙忙的也没什么准备……”
颜舜华喝了一口茶:“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张怀中点头:“是的,多亏了季小姐提供了很多阙园以前老照片,你看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太满意,我在让他们照着改。”
之前和颜舜华离开的时候,季禾提拔了张怀中做阙园的管家。
“没有了,这样很好。”
“那我让厨房给您和顾先生准备些夜宵?”
颜舜华看了他一眼,比起其他佣人,张怀中显然是有眼力劲儿多了,怪不得被季禾挑中。
她放下茶杯:“不用了,都散了吧,一切照旧就可以。”
说完起身,直接往后花园走去。
此时旁边的佣人才开口:“张管家,那位先生是颜熙小姐的……?”
张怀中瞪他:“那是未来的姑爷,你们平时都不上网看新闻吗?!”
“呵呵,上是上的,但是颜熙小姐好几个男朋友所以我……”
“闭嘴!”张怀中呵斥:“这种话不可以在颜熙小姐面前说,听到吗?!”
佣人抱歉地挠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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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舜华从别墅走出来,后花园一片静谧,但地灯都是打开的,虽然光线不强,但能看得清大树下的男人。
她走过去。
“在想什么?”
顾言玦双手插着兜,看着她房间的方向:“在想以前。”
“以前?”
“嗯。”
“我记得那时候你很爱翻墙,不对,确切的说是钻洞。”颜舜华调侃。
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属狗的。
顾言玦低头淡笑:“其实不是。”
“嗯?”
顾言玦伸手指着外墙的一角:“那里,我更喜欢站在外面。”
其实真正进来找她屈指可数,但是他却记不清在墙外站过多少次,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因为怀疑,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成了习惯,一周之内,没有工作的时候总有三四天会来这里。
颜舜华狐疑地看他:“外墙挺高的,你怎么看得到?”
“车顶。”
那时候每天他爬上车顶,直到确认她房间的灯熄灭才会离开。
这种连他自己都匪夷所思的行为,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