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员连忙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朋友,我只是……只是……”
店长此时也走了过来,看到风非奕手里的纸条,顿时就明白发生什么了。
像他们这种奢品店,导购借着工作勾搭上顾客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除非顾客自己不反感,否则都是明令禁止的。
店长狠盯了那个导购员一眼,然后跟风非奕保证:“实在抱歉这位顾客,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此事,您看您和您太太今天在店里的消费金额我给您做七折处理可以吗?”
听到“太太”这个称呼,风非奕挑了挑眉。
导购员知道自己这份工作恐怕是保不住,只站在角落里不停地抹眼泪。
季禾却走了回来:“非奕,怎么不走啊?”
风非奕转头,笑着伸手示意她过去:“今天有七折优惠,刚刚好像忘记给我们处理了。”
季禾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十好几万,七折也能省下不少钱了。
店长是个有眼力的,连忙回答了:“是的太太,请您回来我们给您做一下退款处理。”
季禾想着钱的事情,也就没注意到她的称呼。
拎着购物袋又重新开心地跑进来。
经过那导购员身边,她看了一眼,然后拿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员。
退好款,两人一起从店内出来。
“那个导购员怎么回事,一直在那儿哭?”季禾问。
风非奕:“因为她犯了错误,被店长训了。”
“什么错误?”
风非奕笑:“忘了给我们打七折。”
季禾点头:“那还该训,差点害我多付好多钱,幸好你发现得早。”
风非奕转头看她:“堂堂吉荣集团的董事长,还在乎这点小钱?”
季禾瞪眼:“那当然了,有可能我富有是因为我省出来的呢?”
风非奕无奈,他大嫂也是这样,脑子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歪道理。
从商场出来,外面的气温更低了,季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刚刚为了方便,他们是直接把车停在室外的地面停车场的。
季禾一路小跑,飞奔着上了车。
风非奕也坐进副驾驶。
“这么冷的天气,今晚会不会下雪?”
季禾摆手:“禹城是不可能下雪的。”
风非奕:“为什么?”
风城才是最不可能下雪的,所以他第一次到北方城市见到雪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疯了。
“你没听过禹城的由来吗?”
风非奕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季禾启动车子:“禹城原来叫雨城,下雨的“雨”。因为地理的原因常年,禹城是一个常年干旱的城市,在现代科技还没发展起来之前,东辰历史上几次着名的几次大旱灾都发生在禹城,禹城也是“雨城”的意思,寄托了禹城人对水的渴求,你看连后来人工开凿引流的禹落河,原本也是叫雨落河流,有乞求雨落的意思。”
“落雨轩,也是这个意思吗?”风非奕问。
季禾点头:“嗯,只是后来人们常常把云城称作雨城,所以又才改了一个字,包括室内各种跟雨相关的跟着改了,只是吉荣集团没有改而已。”
风非奕转头看她,眼里有光:“你不在禹城长大,怎么对禹城的历史如此了解?”
“网上查得呗,现在网络什么查不到?”
风非奕低喃:“查的到是一回事,想不想查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许季禾曾经在某个时刻,是期待过来禹城和季穆一起生活的,只是后来事与愿违。
“什么?”季禾没听清楚。
风非奕摇头:“没什么。”
季禾忽然拍方向盘:“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住哪个酒店,我得送你过去!”
“我没订酒店。”
“啊?”
风非奕眨了一下眼睛:“我现在也没有钱住,只能靠姐姐了。”
季禾:“……”
最后季禾只能带着风非奕回了她们住的酒店。
刚从车上下来,就见酒店大门口的雕塑脚下,立着这一个眼熟的身影。
季禾快步走过去,低头看着它:“觉灵,你怎么在这里?”
觉灵抬头看她,喵叫了一声,然后跳到她身上。
季禾顺势将它一把抱住:“你可别说你是特意等我的,估计是房间里待的太无聊了出来透气吧。”
觉灵又“喵喵”嗷叫了两声,表示不满。
可是季禾根本没法感受到。
此时风非奕也过来:“你就是你说的觉灵?”
觉灵听到声音,转头来看着风非奕,它躬着背,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那一刻风非奕莫名地就感觉了自己的不受欢迎。
季禾伸手试图安抚它:“是的,是不是很傲娇?而且我现在有点怀疑它有恐男症了,之前我以为它只是单纯的讨厌晋由,现在看他对你也这副样子。”
风非奕淡笑:“它还挺可爱的。”
觉灵:“喵喵喵~!”
季禾抱着觉灵,跟着风非奕一起走进酒店大厅。
给风非奕开好房间,位置跟季禾不是同一楼层。
两人一块儿上了电梯,风非奕将按下自己的楼层:“你在几楼?”
季禾:“顶层。”
觉灵:“喵!”
季禾皱眉,今晚这货是不是吃错药了?
很快,电梯来到风非奕所在的楼层,他提着购物袋走出去。
“那早点休息咯,我明天要上班,如果你需要向导的话,我可以从公司派个人给你。”
风非奕笑:“好。”
电梯门被关上,还未关死,又被打开。
季禾抱着猫站在电梯里一脸探究地的看着外面的风非奕。
风非奕伸手将购物袋里之前那条围巾拿出来:“我觉得你可能比我更需要它。”
还未等季禾反应,风非奕已经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围巾套在她脖子上。
但靠近还没超过五秒钟,觉灵却像发了狂一般忽然从季禾手里挣脱,一下子就撞在他的胸口。
风非奕被撞得退出电梯。
“觉灵!”季禾忙把觉灵捞回来,又满脸抱歉地看着风非奕:“抱歉,它今晚可能吃错东西了有点狂躁。”
风非奕摆摆手,而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季禾终于发现他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你没事吧?脖子怎么忽然红了一圈??”
风非奕摆摆手:“没事,就是可能有些猫毛过敏……”
他之前没告诉她,他妹妹确实养过猫,但后来因为他猫毛过敏所以那只猫也被送走了。
“回去休息吧……”
风非奕转过身,但才走了个两步眼前就全部模糊了。
而后,腿一软,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风非奕!”
季禾冲过去,觉灵也一脸懵逼。
这男的是装的吧,它什么也没做啊???
二十分钟后。
风非奕被送到最近的医院,医生诊断结果是:重度过敏导致的休克晕厥。
季禾直接被吓到,难道是晚饭吃的东西里有什么他不能吃的?那他为什么不说呢?
一般自己对什么东西过敏自己应该很清楚的吧?
她有点慌了,风非奕毕竟是风家人,长官的堂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拿出电话打给颜舜华:“喂,出事了!”
“什么事?”
“我晚上不是和风非奕吃饭吗?他好像对什么东西过敏严重,现在晕了过去,我有点担心。”
“你们现在在哪里?”颜舜华问。
“医院啊。”
“哪家医院?”
“就离酒店不远那一家。”
“我也在。”
“啊?!”
三分钟后,季禾见到了刚打完狂犬疫苗的颜舜华,以及陪在她旁边的Spy以及莫星离。
Spy看到季禾手里的觉灵,眼底升起一抹厌恶:“是你的猫把颜熙姐给咬了。”
季禾更呆了,她看了觉灵再看看颜舜华的手,完全不敢相信:“不可能吧,觉灵咬谁也不可能咬颜熙啊!”
要知道,觉灵本来就是黎淑雯的猫。
虽然现在是被她养着,但是觉灵跟颜舜华相处的时间应该比她要长的。
Spy:“难不成是被我咬的?”
她一直就觉得觉灵这只猫脾气大,除了季禾,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不喜欢。
现在既然都咬人了,送走是最好的。
“不是,Spy你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
“吃了炸药的是你的猫!”
两人快要吵起来之前,颜舜华终于出口打断:“风非奕是对什么过敏?”
季禾摇头:“不知道,医生还在查。”
“你们刚吃完饭他就晕了?”
“也不是,中间隔了一个小时。”
颜舜华皱眉:“一个小时,你们还去了哪里?”
“商场,他什么东西都没带,我带他去买衣服了。”
觉灵一听,又要炸毛,它嗷嗷叫了几声,只有颜舜华能听得懂:“才第几次见面啊,就让人带他去买衣服,他是故意的吧,就是图谋不轨,软饭男一个!”
颜舜华无视它:“之后呢,还去了哪里?”
“没有了啊,回酒店了,然后刚出电梯不久他就晕了,我就让服务员一起跟我送来医院了。”
季禾刻意忽略觉灵刚刚撞了风非奕的事情。
“觉灵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到酒店门口,见他就蹲在酒店门口,可能你们出门的时候它也跟着出来了。”
Spy:“出门的时候,它在房间里的。”
颜舜华沉思几秒,看着觉灵:“这么说,风非奕是见到觉灵之后的晕过去的?”
觉灵大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子什么都没对他做好吗?一个脆弱的人类,老子根本不屑出手。”
颜舜华转过身,给还在车库里等着的顾言玦去了个电话。
片刻后,顾言玦回了信息。
【猫毛】
颜舜华收到信息,抬头看季禾:“风家人说风非奕对猫毛严重过敏。”
季禾跟觉灵同时一愣。
此时医生也走出来:“病人醒了。”
季禾正要抬步进去看,却又停下来先把觉灵放到地上:“我先进去看看。”
颜舜华点头。
季禾走进去,风非奕就躺在床上,因为过敏症严重,脖子上全是长起了红色的疱疹。
“抱歉,麻烦你送我来医院。”
季禾没敢靠他太近:“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猫毛过敏,你知不知道这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而且这人竟然还跟她说什么他妹妹养过猫,养个屁的猫吧!
风非奕笑得轻松:“只是一点过敏症……”
“医生说你是重度过敏引起的休克晕厥,我拜托你啊风先生!”季禾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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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半晌,风非奕抬手:“姐姐站过来点。”
季禾摇头,一脸严肃:“我身上现在全是猫毛。”
“所以其实你还是很担心我的。”风非奕笑。
季禾吐出一口气:“风非奕,你明明心里是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来盯着的我呢?”
风非奕一下愣住。
季禾看着她:“风城的那些美食,那些餐馆,都是为了她而找的,甚至你的某些生活习惯,穿衣风格可能都有受她的影响对吗?”
风非奕抿着唇,眸里的光却敞亮:“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
季禾翻了个白眼,干脆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我的风老弟啊,以你的家世,你的人品,你的相貌,喜欢谁都可以的不是吗?”
她还真就不信了,这世上有哪个年轻小姑娘,能抵挡得住刚刚那个邻家学长的暴击啊,她都差点把持不住好吗?
“所以你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才拒绝我?”
“难道不是吗?不对,我拒绝你跟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是两码事!哎,这个要怎么说,总之我劝你,不管你跟我表白是什么原因,是为了引起她的嫉妒还是其他原因,你既然有喜欢的人,就用正确的方式去追求才会有好结果啊。”
她真有些无语,莫名其妙就被牵扯到别人的情感中,这运气也是绝了。
风非奕垂眸:“不是为了引起她的嫉妒,是我不能喜欢她。”
“啊?”
风非奕抬眸,那一刻眼里竟然有些苍凉:“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我喜欢谁都可以,但真的只有她不可以。”
季禾彻底愣住:“那……她是谁啊?”
风非奕笑得自嘲:“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解脱,我旁观着她幸福和快乐,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但实际上只不过像个小丑,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做着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去吃,我还找遍所有她可能会喜欢的餐馆,明明只是她无意送的一条领带,我却连带着那个牌子所有的衣服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