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门主,副门主!”
君落尘拎着凤文轩落地,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随即对程璃茉和凤孤城行礼。
程璃茉和凤孤城飞身而下,对君落尘点点头问道:“还顺利吧?”
“回门主,副门主,今日凤英伯大寿,所有弟子都去了大殿恭贺。只有这货腿瘸了动不了,被丢弃在弟子院,我们很轻易就把他抓出来了!”
程璃茉点点头,拉着凤孤城走到凤文轩身前,然后半蹲下身看他。
“想活,还是想死?”
冷冰冰的声音像是昆山雪峰顶终年不化的霜雪,让人不寒而栗。
匍匐在地上的凤文轩被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又被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吓得狠狠打了个冷颤。
“程……程璃茉?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凤文轩,你不会以为断了两条腿,迫害城哥哥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程璃茉眸光森冷,盯着凤文轩的目光让后者情不自禁汗毛直竖,脊背发凉。
“你……你想干,干什么?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还不放过我?”
凤文轩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牙齿都开始打颤。
当初有多趾高气昂,如今就有多落魄凄惨。
以前他没废时,他在凤鸣羽身边是首席跟班,面子大,里子足,谁看他不得低一头?
可自从他废了,凤鸣羽就把他弃如敝履,把他扔到最下等的杂役房,自生自灭。
他如今在昆山凤氏过得连狗都不如,甚至连杂役都要讨好才能吃上一口饱饭,他满腹怨恨无处发泄,可又能怎样?
到底,他还活着。
可程璃茉来了,他还能活吗?
这个心黑手狠的女人,她什么都干的出来!
凤文轩对程璃茉有阴影,对凤孤城有愧,当然怕的要死。
他匍匐在地上,像狗一般的冲两人磕头求饶。
“放过我吧!饶我一条狗命!我做的一切都是凤鸣羽逼我的,根本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我就是凤鸣羽身边的一条狗!他说什么我都得听!我也不想害你,是他逼得,都是他逼我的!”
望着苟延残喘的凤文轩,凤孤城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曾经对这个族弟有多好,如今他对他的恨就有多深。虽然知道他说的有一半是事实,可也知道,他若无心,谁也逼不了他。
凤文轩若没有攀附的心,也不会甘为凤鸣羽的走狗。这个人不值得可怜!
“住口!”
程璃茉眼里全是冷漠,抬手捏住凤文轩的下巴,塞了一粒药丸给他。
凤文轩吓得面如土色,拼命抠着嗓子想吐出来。
“呕……咳咳咳!呕!呕!你给我吃了什么……什么东西?”
“没什么,幽蛊丹,小惩大诫而已!”
程璃茉扫了眼凤文轩,轻巧回了一句,随即站起身。
“幽,幽蛊丹?”
凤文轩眼前一黑,好玄没昏过去。
幽蛊丹,比穿肠毒药还毒的慢性毒丹,据说发作起来先是奇痒,后是奇痛,仿佛千万只毒虫在啃咬全身,尤其月圆阴盛之夜痛楚更甚,听说以前有修士中了此毒,生生把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
“程门主,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孤城,我给你磕头赔罪!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真不是有心要害你,真不是!
是凤鸣羽嫉妒你,怕你妨碍了他嫡子的地位,才会让我给你下了毒,害你进阶失败,灵根全毁!”
见程璃茉对自己的求饶不理不睬,凤文轩拖着断腿,拼命爬到凤孤城脚边,紧紧拽着他的衣角痛哭哀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凤孤城甩开凤文轩,对他的求饶冷漠以待。
“我纵然真害了你,可也只是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凤鸣羽!
是大夫人!是他们授意我害你的,是你的存在扎了他们的心,他们才欲除之而后快!
孤城,看在我们从小一起修炼的份上,你饶我一条狗命吧!求你了!”
凤文轩如一条死狗般在地上挣扎哭喊,端的是凄惨无比。
程璃茉看着地上的凤文轩,神色丝毫未变,倒是在凤文轩说完以后,她回了一句。
“想活,也不是没办法。”
凤文轩一听,当即抬起头急切的对程璃茉道:“程门主,只要你肯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我让你指证凤鸣羽,你干不干?”
程璃茉眸光一闪问道。
“指证凤鸣羽?”
凤文轩一听,当即一阵犹豫。
凤鸣羽可是昆山凤氏嫡公子,若是指证了他,怕他也活不了了。
虎毒不食子,家主再狠再绝,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儿子,充其量不过关个禁闭,罚个面壁,等凤鸣羽再翻身,他怕是比死还要难过。
程璃见他犹豫,当即冷笑道:“看来你还没想好!没关系,你不乐意,我不勉强。
就算没有你指证凤鸣羽,我想要废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舍不得他死,那你就先上路吧!”
凤文轩一听,赶忙跪地求饶道:“程门主,不是我不乐意,是我实在人微言轻。就算我指证了凤鸣羽又如何,家主怎么肯真的伤害自己的儿子?到时候凤鸣羽不死,我照样活不了!”
“你倒是活的明白!”
程璃茉嗤笑一声,“像你这种人死不足惜!给你这个机会,是让你赎罪。你以为你这条贱命还能活多久?
我不杀你,凤鸣羽也不会饶了你!你帮他干了那么多坏事,他迟早要灭口。
你现在揭发他,他才不敢对你下手,因为一旦你出事,他就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他是昆山凤氏的嫡公子,他不要脸,凤英伯也得要脸。昆山凤氏若还想保住五大仙门之位,绝不会再做自毁名声的事。
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凤文轩听了,顿时萎靡在地。
程璃茉说的没错,他跟在凤鸣羽身边多年,替他背的黑锅可不少。如今他废了,凤鸣羽一声不吭就弃了他,可见他有多绝情。
他如今在宗门活的不如一条狗,早早晚晚也得被他找个名目给除了。倘若他站出来检举揭发凤鸣羽,看在他逼不得已的份上,人们怎么怎么也得给他投一把同情票。
而他又是替凤孤城平冤,若成功了,程璃茉至少不会再惦记着杀他。那边凤鸣羽若想保住名声,也不会再轻易对他下手,否则就是做贼心虚。
这样算下来,兴许他还真能谋出一条活路。
最后,凤文轩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指证凤鸣羽,可是你也要答应我,留我一命!”
“好,我答应你。”
程璃茉见凤文轩终于吐口,这才点头,抬手拿出一粒丹丸给他道:“这粒丹药可以暂缓毒性发作,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成之后,解药我自然会给你。”
程璃茉说完,抬头吩咐道:“君落尘,带上他,我们一起去昆山大殿!”
“是!”
君落尘拎起凤文轩,御剑腾空和其他门人一起,跟随程璃茉和凤孤城一起往昆山大殿而去。
不过,还没走到大殿主峰,半路就见凤英伯带着人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好你个逆子!居然带着外人来自家闹事!你擅闯试炼谷,放走妖兽,该当何罪!”
凤孤城一抬头,当即对上凤英伯一双冒火的眼睛。
他当即面色一冷,沉声道:“我若不闯试炼谷,我娘就被你养的妖兽蚕食了!还有,我早已不是昆山凤氏的人,用不着你来管我!”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凤英伯见凤孤城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半点脸面都不给他,当即气的火冒三丈。
“若不是我早来一步,我娘焉有命在?我进阶失败,你说贬就贬,我娘没了利用价值,你说扔就扔,你当我们是什么?
凤英伯,我娘跟你十几年夫妻,你居然如此狠心待她,你当真是灭绝人性!你配为人夫为人父吗?”
凤孤城重回宗门,携带着满身伤痛,满身愤懑。
自身的遭遇,娘亲的悲剧,让他内心充满了不平。他想要质问一声,为什么这么对他们,就因为他是庶子?娘亲是妾室?
“凤孤城!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你竟敢教训我?”
凤英伯瞥了眼周围看戏的人群,气的胸脯都开始一起一伏。
苏碧赶紧上前扶住他道:“英伯,你这是干什么?孤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何必发这么大火?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凤鸣羽也是立刻上前劝解道:“爹,我相信城弟这次回来一定是来向您请罪的,您消消气!”
“他请罪?他跟他老子都动上手了,他能跟我请罪?翅膀硬了,叛家自立不成,如今还闹到自家来了!他就是忤逆不孝!”
凤英伯想起那日在玄门被凤孤城撵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那次是五大家主的秘密行动,并不能为外人道,所以这口气他只能自己咽,发不出来。
“凤家主真是误会了!我和城哥哥这次前来,可真不是故意闹事的。”
这时,程璃茉站了出来,清冷的语气刷过全场,登时让火爆的气氛降下了温度。
人群中,有几双眼睛登时如毒蛇一般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