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云旗捂着脸打了个哈欠。
自从元鼎走后,她晚上一人带着麟儿睡,白天还要打理布庄的生意。
看着账房抱来一大堆账本,她忍不住问一句。
“以前,这些账本都是老爷过目的?”
账房说,“多半是老管家看的,有疑问的账目,老管家会在上面打个红色标志,抽空再和当事人对对。”
“唉,要是老管家还在的话,我可就省事多了。”
账房犹豫一下,低声说道。
“少夫人,容我多嘴一句,老管家不一定是自己走的。”
云旗坐直了腰,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此话怎讲?”
“老管家做事不是那种有头无尾的人,前阵子少夫人办了几次秀场,布料的需求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源头材料根本供应不上。
后来老爷和老管家,亲自到原材料供应地实地考察,并与当地纺织厂签署了买卖协议。”
“什么样的协议?”
“协议内容说;当地纺织厂需根据我们的要求,纺织布料,只要他们做出来的布料,符合我们的品质,花纹等,我们就无条件收购。”
“那协议呢?”云旗问。
账房老先生说,“问题就出在这里,协议只有老爷和老管家知道,协议书上还附带了详细的品检内容,和布料的花纹图纸,交期,交易时长等。
如果找不到协议,我们收货的时候,就无法验货,不管纺织厂送来什么样的布料,我们都得收着,这样的隐患就很大。”
“所以你认为,老管家不会丢下这烂摊子不管,对吗?”
账房先生低头默认。
......
“老夫人,奴婢来吧,可别弄脏了您的衣裳。”
屈凤玲将手中的碗,递给唐妈,转而走出院子。
喂孩子吃饭这事,她还真干不来。
春英一脸紧张走过来,附在她耳旁低声说道,“老夫人,永归师父来了。”
“什么?他来做什么?”
春英摇头,“非要见你。”
屈凤玲警惕地问,“他在哪,可有人看到?”
“偏院后门呢,我方才支走了下人,无人看到。”
春英领着屈凤玲走至偏院门口,永归笑着斜靠在木门上。
“夫人为何躲着贫僧?若是贫僧有伺候不到的地方,还望夫人明示。”
屈凤玲气得鼻孔都大了。
“你找我做什么?你不会以为自事情发生之后,你我之间还有可能吧?”
“什么事情?”
永归摊开双手,故作无辜地问。
屈凤玲不想跟她纠缠,转身便要走。
永归像一个无赖一样,从身后抱着她,“诶,别走啊,你不想我,还不让我想你了。”
屈凤玲激烈地挣扎,春英也上前掰开他的手。
永归放开,“怕什么?元家老爷没了,元将军也走了,这个家里,不就你说了算吗?”
“呸! ”屈凤玲吐了他一口口水。
“我当初就是瞎了眼了,才跟你厮混,才害死元锦,我不会允许自己再错下去了,所以趁着我儿子没回来,赶紧滚蛋! ”
“滚蛋可以啊,盘缠得管够吧。”
春英拉着屈凤玲,“你是什么东西,敢勒索我们老夫人?”
永归背着手,假意要走,“那我只好找你们少夫人,讨要我的辛苦钱咯,毕竟现在是她掌持家业。”
“你! ”
永归回头。
屈凤玲:“春英...”
春英不情不愿地拿着一张银票,丢在地上。
永归弯下腰低头去捡银票的时候,却发现绿植里,有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谁在那!”他吓了一跳。
屈凤玲和春英也朝着绿植看过去。
永归将二妹拉起来,讥笑地说,“还是个小怪胎呢。”
“我不是怪胎,我不是!!”
二妹最痛恨别人喊她怪胎,她爹这样,街上的人也这样,就连这府里也有人喊她怪胎。
屈凤玲胸口一沉,完了。
“这玩意怎么处理?”永归问。
毕竟,他也不敢,让元鼎那活阎王知道他们的苟且之事。
不然命都保不住,更别提长期跟屈凤玲要钱了。
“要不,我带走?”
屈凤玲闭上眼睛不作答。
二妹看着眼前的和尚,笑得如此邪恶,便心生恐惧。
她转过头,往他手上咬了一口,便拔腿就跑。
可是她腿脚不利索,没两下就被永归抓住了,捂着她嘴巴就上了门口的马车。
“二妹,二妹,你在哪儿,快快出来,别再躲着姐姐了,二妹!”
前面传来了苏曼儿的呼唤声。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春英训斥她。
苏曼儿向屈凤玲行半蹲礼,“姨母。”
屈凤玲眼睛都没斜一下,就走了过去。
“姐姐,姐姐,二妹不见了,二妹不见了!”
苏曼儿顾不上云旗对她的告诫,只身跑到布庄。
“别急,宅子这么大,二妹又是贪玩的年纪,说不定她正躲在哪玩呢。”
“没有,我找遍了…姐姐,真的没有,整个宅子我都翻了一遍,就是没有二妹的踪影。”
当然,将军府上还有很多房间,她是去不了的。
所以,她只好求助于云旗。
云旗放下手中的账本,对账房说。
“麻烦先生,将账本分成两类,收入和开支各放一旁,从最近日期开始排序。”
“好的少夫人。”
将军府上上下下,角角落落,都让下人们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二妹的踪影。
“姐姐,姨母那边…”苏曼儿唯唯诺诺地说道。
云旗知道她的意思,毕竟整个将军府,就只剩她那间屋子没找了。
苏曼儿怕云旗误解,忙解释说。
“下午,二妹一人在后院玩,等我找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姨母和春英,后门开着。”
“听你的意思,是我藏了那怪胎?”
屈凤玲凌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得苏曼儿浑身抖了下。
“母亲,曼儿不是这个意思,母亲若见着二妹了,可否告知一声。”
“我没见过,你不信就尽管搜吧,搜出来了,我任你处置!”
这天下,哪有儿媳搜婆母屋的?
云旗向她行礼,“那倒不用,儿媳就不打扰母亲了。”
“姐姐,是珍娜,一定是珍娜!”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苏曼儿就抓着云旗的手,语气笃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