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文宴扯下头巾,丢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要你管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要死要活,关你屁事!”
元鼎拎着他的衣领大声吼道。
“我的命,是你父亲用生命换来的,我身上的毒,也是祖父用生命化解的,你就说,关不关我的事?”
“你说什么,你认识我父亲?”闵文宴抓住元鼎的手问道。
他自两岁起,父亲就被抓去充军,脑海里早就没有了父亲的印象。
而他只能从祖父和祖母的口中,了解到父亲的种种过往。
他的父亲也跟祖父一样,是一名行医。
元鼎甩掉他的手,转身欲离去。
对于闵家,他有愧,更无颜跟闵文宴提及那段锥心之痛的过往。
闵文宴追上他的步伐,“跟我说说,我的父亲的事,算我求你了...”
他看向元鼎的眼神里,带着乞求与渴望。
元鼎再无法拒绝。
他寻一处石头坐下,再一次把五年前在灵境国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面前的这两个少年。
......
“少夫人,老夫人来了。”唐妈站在门口说道。
“这么早?”
云旗睁开双眼,推了推窝在她胳膊下的那颗毛绒绒的头颅。
元鼎迷迷糊糊地抬手,然后把她一只手扣住,呢喃细语,“再睡会…”
作为媳妇,云旗睡到这点已是罪过。
如今婆母已经上门,她就更没有理由在床上赖着了。
“元鼎,母亲来了,切莫让她等久了。”
云旗挣开他的桎梏,只身起床穿衣梳洗。
一出门,屈凤玲和苏曼儿正在院子里聊得热火朝天。
只见屈凤玲点着手指说,“你俩不仅八字契合,算命的还说了,将来若是成婚了,必将首胎得男。”
苏曼儿羞怯地捂着脸,“姨母,我和表哥的事,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屈凤玲拉住苏曼儿的手,“多大的人了,害羞啥呢,一会,你表哥醒了,我就跟他说去。”
“说什么呢?”云旗站在两人身后假意问道。
苏曼儿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没,没什么…”
屈凤玲拉着云旗坐下,毫不避讳地说。
“正讨论元鼎和曼儿的婚事呢,你说你这肚子一天天大了,我儿子还总留宿你屋里,像什么话?”
云旗不动声色地看了苏曼儿一眼。
“哦,那母亲定日子了吗?”
屈凤玲倒没想到她这么坦然,忙笑嘻嘻地说。
“没呢,我这不刚回来就往你这来了吗,看到你俩相处这么融洽,我就放心了。
你不知道,这多少大户人家,都给内宅女人闹的,子孙后代的前程都没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块金锁。
“这是我专门找一位老工匠打的,法师开光过,准能保我孙子一生平安无忧。”
云旗接过金锁,“既是讨论将军和表妹的婚事,我就不掺合了,云旗告退。”
她转身刚准备回屋里,元鼎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
碰巧云旗与他擦肩而过,却对他目不斜视的。
他还没搞懂什么状况,疑惑地回头看了云旗,正准备叫住她。
屈凤玲精神气爽的一把拉过元鼎。
“儿子,你听我说,明日你陪我和曼儿去一趟灵安寺,让主持给你俩挑个良辰吉日。”
元鼎一听清醒了。
“娘,既是我的婚姻大事,你问过我了吗?”
“我说你这孩子,母亲这不是正问着你吗?”
元鼎甩开她的手,“我可没有再婚的打算!”
“你,我说你怎么回事,非得要处处与你母亲作对,你才开心是吧?”
“娘,我听从你和父亲的安排,娶了亲,如今,孩子都要出生了,你又为何要我娶表妹?”
屈凤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以为我想啊,你当初要争气点,我会放着豪门闺秀不给你娶吗?
如今,你眼睛能看了,腿也走了,你说你,干嘛非得守着这么一个身世都拿不出手的女人过一辈子?
你不要脸面可以,元家的前程,你也要弃之不顾吗?”
云旗站在门后,屈凤玲的话,着实戳她心窝。
疼得她揪紧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元鼎看着那扇禁闭的房门,当心云旗又胡思乱想。
“娘,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你若非得逼我,就别怪我带着云旗和孩子,走得远远的。”
“反了你!”
屈凤玲颤抖的手指着元鼎,急得一口气上不来,晕倒了过去。
“娘~”
“姨母~”
“老夫人~”
“来人,找大夫,赶紧找大夫!”
“将军,小的立马出去找大夫。”四喜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屈凤玲从床上醒来,元鼎和苏曼儿正跪在床前,云旗则站在元鼎身后。
“你过来…”屈凤玲向云旗伸出手,虚弱地说道。
云旗忐忑地走上前,“母亲…”
她当然知道,屈凤玲劝不动自己的儿子,就想从她这儿下手,果然卑鄙。
“曼儿只身一人来到京城,孤苦无依的,你比曼儿年长一岁,又早她入门…”
“娘!”元鼎打断她的话,“娘刚醒来,需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站起身,拉过云旗的的手,转而又对春英说道。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乱嚼舌根,老夫人要有个好歹,我唯你是问!”
元鼎目光冷冽地看着她。
在这事情上,他一直都清楚,母亲的这个心腹,真真起到了推动波澜的作用。
春英浑身抖了下,唯唯诺诺地说,“将军放心,奴婢,奴婢一定照顾好老夫人。”
半年前挨的那一百个板子,她记忆犹新。
苏曼儿低下头,脸色异常灰暗。
元鼎则拉着云旗,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在门口处碰到元锦。
“爹~”
“父亲~”
元锦看着两人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我听说你母亲晕倒了,怎么回事?”
元鼎说,“爹,娘已经醒来,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云旗这么大月份了,身子要紧,你母亲交给我就行。”
回到屋里,云旗一直郁郁寡欢的。
她不是不知道,这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习以为常。
只是,她始终接受不了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