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霖来到元鼎的新宅子。
三人围着桌子坐着,刘煜霖把今天去跟刘翰林碰面的事,从头复述了一遍。
元鼎问,“你可有告知他,闵老的死因。”
刘煜霖果断地说,“没!”
元鼎心里嘀咕,既然没说,那刘翰林的那一句,“元将军可有打算为那郎中寻找凶手的意思。”
不就表明了,他已经明确闵老是被害身亡吗?
“珍娜公主的穿着打扮,可否描述下?”云旗想起了那颗米粒大小的珠饰。
刘煜霖手摸着肚皮,形态夸张地说。
“挺火辣的,露肚脐眼儿,衣服和头上挂了很多闪闪发光的东西。”
“嫂子,你问这干啥,你们不会怀疑翰林吧?”
元鼎说,“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我毕竟还得给家属一个说法。”
刘煜霖说,“哥,皇上还让翰林找过人呢,那皇上的嫌疑不是更大?”
元鼎严肃地看着他,“这话可不能外说。”
“啪啪…”
刘煜霖抬手给自己扇了几个大嘴巴子。
得亏是在自家人面前,不然他这话传了出去。
皇上就算不砍他的头,也得摘了他的官职。
“刘翰林跟你说的,皇上派他找过闵老先生?”
“对啊,我找过去的时候,他才知道闵老先生死亡的事,正愁着如何跟皇上交差呢。”
元鼎提醒他,“你我今日的谈话,切莫告知他人。”
刘煜霖频频点头。
刘煜霖走后,云旗拿起闵文宴带过来的玄参,用一张纸包着。
纸上注明了药品名,和使用方法。
玄参;
洗净,切片煎汁,内服。
外用时,取适量玄参,研磨成粉末敷在伤患处。
功效:泄火,解毒,去痛,消肿。
云旗拿了药亲自到后厨,煎药,研磨药粉。
元鼎像只粘人的小狗狗一样,走一步跟一步。
“元将军,没断奶呢,走哪跟哪,也不怕人笑话。”
“我跟我媳妇,谁敢笑?”元鼎理直气壮地说道。
云旗拿一个托盘,端起药,向屋子走,“跟上,一会得给你洗白白了。”
元鼎乖乖跟着,这个点,下人们都回到了他们住所。
黑暗的院子里,藏着几个身穿玄衣劲装的男人。
他们默默地注视着,整个宅子的一举一动。
元鼎这会自觉地站在浴桶前,褪去了身上的衣裳。
两条算不上白皙的大长腿,已然恢复了些活力。
虽不及从前刚劲有力,但好在肤色已经不再青紫。
除去足部有些浮肿外,整体看着完好无损。
云旗端了药走过来,“大郎,该喝药了啦~”
一抬眼,看到人站在浴桶边,早已经把自己脱的精光。
云旗赶紧转回身子,“你干嘛?”
“泡澡啊,你不说要给我洗白白吗?”元鼎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你也不用脱光啊!”
云旗责问他,这老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放得开了。
“扑通~”
元鼎吃力地爬进桶里,“穿着裤子可不能生孩子。”
云旗心中腹诽,怎么你想跟我生猴子?
她拿着碗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别想些有的没的,先喝药!”
元鼎没有伸手接过碗,而是选择把头伸了过来,让人喂到他嘴里。
一边故意砸吧嘴巴,还抬着眼睛去瞄人。
一碗药喝了几分钟,举得云旗的手都酸了,额头上冒汗连连。
“元鼎,你到底怎么回事,要喝就好好喝!”
元鼎委屈巴巴地说,“好苦,简直比我胆汁还苦。”
云旗笑得停不下来,“说什么话,你还喝过你胆汁呢。”
元鼎说,“喝过的,打仗的时候,后方供给不足,许多人都饿着肚子,饿得胆汁反流。
两万战马,活着的继续战斗,死了的却要沦为士兵们的口粮,大家都是流着泪,咽下去的。”
自古以来都一样,人民子弟兵,用身家性命保家卫国,方能换来百姓的安居乐业。
回想起当初,元鼎挂在马背上,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依然有些后怕。
幸运的是,如今人已经活生生地在她面前泡澡,像个转性(性格的性)的乖宝宝。
但一想到,如果闵老的死,牵扯到灵境国公主,牵扯到国家国事。
那两国才维持三个多月的和平,是不是又要打破了。
元鼎药喝完,云旗的手却还一直举着。
元鼎伸手扶着碗,唤她,“云旗?”
“嗯~”云旗回过神来,便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元鼎凑到她眼前,摸着她的脸问,“想什么呢?”
云旗拿下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想跟我生孩子?”
问得元鼎害羞了,哪有人这么一本正经问这事的。
但他还是回了一句,“想!生十个八个!”
云旗站了起来,“你当我是猪呢,还十个八个。”
元鼎抱着她的腰说,“我是猪,是种猪,也是你的掌上明猪。”
这货,也不知道啥时候打通了任通二脉。
这调情的话,说得,贼溜溜的。
“说正经的事,今日之事,你没打算告诉刘世子?”
元鼎坐直了身板说,“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实我们的猜测,说早了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煜霖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他跟皇上又沾亲带故的,跟刘翰林也称兄道弟了五年。”
“那,凶手如果是确定是珍娜公主和刘翰林,或者是皇上,你打算怎么办?”
云旗不安地问,毕竟不管是谁,他们都很难将人绳之以法。
元鼎不答反问,“你怕吗?如今我已是危机四伏。”
云旗笃定地说,“不怕! ”
“那接下来,关于我病情,只有你我知道,我在人前是个废才,敌人才会放松警惕,我们才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
说着,元鼎便展开湿漉漉的双臂,抱着她的脑袋亲了亲。
“你知道吗,在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前,我甚至觉得我死了,这社会就安定了。
毕竟太强大,也会遭人忌惮。可是现在,即便是与世界为敌,我也想为我爱的人,争取活着的机会。”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也许是新婚夜,把你咬伤的那一刻,也许更早前,在丽缘茶馆,我抬起头看见你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