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元鼎习惯性地摸摸床边,凉的。
他睁开眼睛,昨日自己咬伤的左手,此时已经包扎完好。
元鼎扫了下四周没看到人,便坐了起来,“云旗?”
云旗这时抱着一叠衣物,从帷幔后走了出来。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洒在她的左脸上,使得她整个人像镀上了一层金光。
“元大将军,可就等你啰。”她冲着人调皮的眨眼。
元鼎耍赖似的向她伸出手,“拉我一把。”
云旗走上前,对着他宽大的手掌,拍了下,“别想套路我,这种把戏我看多了。”
元鼎爬起来,努着嘴巴问,“说清楚,这种把戏哪看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
元鼎一把拉住她的手,不依不饶地说,“说! ”
“电,视,机~”云旗一字一顿的回答他。
元鼎蒙圈了,反问道,“什么机?”
云旗耸耸肩,摊开双手,此时她脑子想起了一句歌词。
你的世界,我的世界,好像不一样......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他们终于把新宅子布置好了。
还新招了十多个奴仆。
云旗像一个真正的女主人一样,逐一安排好他们的住处,工作内容,还有注意事项等。
元鼎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玩起了脚脚。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的脚,第一次有了触感和痛感。
云旗说得口干舌燥了,她从元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杯茶,一口干了,却还不够。
元鼎又连续给她倒了几杯,直到她停下来。
“你整个上午,都没理我。”小狗委屈了。
云旗方才也注意到了,他一直在玩脚,便站在元鼎的两三米外,招呼他。
“放下拐杖,走两步试一试?”
元鼎撑着椅背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着云旗的方位挪去。
没成想,身子刚向前移动,脚底却像灌了钳一样沉重。
眼看着又要倒下了,云旗迈着大长腿,一个健步上前,就托住了他。
云旗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回新房里。
“你现在是腿不能动,还是腰以下都不能动?”
元鼎看着她,很认真地说,“腰能动!”
云旗问,“腰能动吗?你动下试试?”
“晚上试试?”
“非得晚上吗?”
“那,现在试试?”元鼎露出狡黠地一笑。
云旗皱眉,“你,行吗?”
元鼎挽上人的腰肢,转身就把人压在了床上,“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行不行?”
这青天白日的……
云旗举起双手,哀求他,“元将军,我投降了,能别闹吗?”
元鼎低声说道,“我想看你被咬的伤口,你说,等我眼睛好了,让我自己看。”
云旗一听,忙捂着胸口位置说,“啊~你也不用内疚,伤口都愈合了,真的!”
元鼎原本还不知道自己咬了哪儿,云旗这一捂,更是激发了他的求知欲。
他掰开她的手,压在头顶上方,单手从她领口的位置扯下衣服。
白玉一样柔软的胸脯显露出了一角,一圈淡粉色的牙印,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未痊愈,想来当时伤口得有多深,她得有多痛。
“对不起…”
元鼎用拇指轻轻摸索着那一圈牙印,试图要抹去它的痕迹。
“没,没关系…”
云旗不知所措地躺着。
元鼎却在云旗的惊愕中,轻轻吻了那一圈牙印。
月圆之夜。
晚风吹得整片竹林,“沙沙”作响。
一名女子面向竹子林站着,长长的蓝色薄纱裙摆,在她身后飘扬。
闵老双手反绑在身后,正被一名蒙面男子压在地上。
女子问,“皇帝老儿找他,欲意何为?”
蒙面男子说,“皇上没明说,但想来也清楚,是人才,谁都想据为己用。”
闵老挣扎着问,“你们是谁?为何劫持我?”
女子说,“因为你救了不该救的人。”
此话一出,闵老就知道,这两人绝非是简单的劫匪,怕是会动摇国之根本。
“哈哈哈哈~”
闵老趴在地上,猖狂地笑。
蒙面男子气恼地踢了他一脚,“冥顽不化的老东西,笑啥?”
“嗯~”闵老吃痛,闷哼一声。
“啊呸~”他吐出了一口血水。
“听你口音,不是中原人吧,看你的服饰,我猜你一定是灵境国人,怎么?输了仗不服气,拿我一糟老头出气呢,有种,再跟我们打上十五年啊。”
珍娜一听身份泄露了,想来这人更是没法留了,她索性摘下面纱,端下来看着闵老说。
“确实是人才,如果你愿意从此归顺我灵境国,我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怎么样?”
闵老抬起头,看着蒙面男子说。
“你身边有一个汉奸足够了,当心被人家养大狗,咬了主人,最后再咬你一口。”
蒙面男子见被人揭穿,急着上去对着闵老的肚子,又一脚,
女子说,“既然人已经被敌方势力盯上了,且这老东西骨头硬,得不到就毁了吧。”
说完,女子站起身来离去,蒙面男子手握一把匕首,跪在闵老的身后。
“唰”的一声,闵老的脑袋,软趴趴地掉在了地上。
闵文宴收到消息时,人正郁闷地坐在榴花书院里。
大胖和牛生领着一群孩子,身体板正地坐在学堂里读书。
报信的人一早出去干活,经过竹子林时。
看到闵老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脖子被利刃所伤,裂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吓得人跌坐在地上,锄头都没拿,就一路小跑回榴花村。
闵文宴一听,连忙跨步上马,大胖和牛生也紧随其后。
三个人骑着三匹马,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这片竹子林,是榴花村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因为竹子林常年茂盛,很多人路过,都喜欢在这小憩。
闵老平常出去采摘草药,也经常露宿山野间。
闵文宴就没想过,会有人对一个行医下毒手,毕竟他身上除了草药,身无分文。
找到闵老的时候,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枯。
闵文宴站在两米之外,流着眼泪不敢上前。
牛生第一个上前,合上了闵老的眼睛,然后轻轻抱起闵老的遗体,横放在马背上。
大胖捂着眼睛抽泣,不敢上前查看。
这时,闵老身上掉下来一小扎草药,用一根枣红色的头绳扎着。
闵文宴知道,那是用来解毒的玄参。
他顾不上伤心难过,跪在那一片血泊里翻找。
阳光下,一颗细小的珠饰,正在闪闪发光,在这满地红的土壤里,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