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儿说,“是我和姐姐的祖父,姐夫你要不要也跟我们回去,我祖父说他这几日就要去面圣,过不了几天就带我和姐姐回家。”
元鼎拧着眉头看着云旗,“嵩儿, 说的可是真的?”
云旗不知道如何面对元鼎,但一想到今日的那一打画像,就酸不溜秋地说。
“元鼎, 我父亲的大仇已得报,我非常感激你。如今你的病情也有些好转,闵老会负责你后期的疗程,我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所以...你这是要毁约了吗?”云鼎坐起来眼神阴郁地看着她。
云旗也恼了,“你想要我服侍你到什么时候?莫非你想要我看着你三妻四妾地娶进门,只要你腿没完全好,我云旗就要为你一辈子做牛做马不成?”
“原来你在我这,是做牛做马呢...”
元鼎摸索着下床,一拐一拐地走出屋子。
云旗抱着嵩儿,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悄然泪下。
第二天,云旗醒来在自家院子转了一圈,没发现元鼎。
她只身来到秀霓坊。
秀姨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担忧地问,“嵩儿没找到?”
云旗说,“劳秀姨操心了,嵩儿已经找到。”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云旗摸摸自己的脸,“差吗?哦~估计是昨晚带着嵩儿睡觉,没休息好。”
秀姨笑着说,“这能好么,新婚夫妇二人世界都没过够呢,就带个孩子...”
云旗知道秀姨误会了,唰得一下,脸红得像天边的朝霞。
“果然脸皮薄啊,好了不逗你,你今日过来拿你的衣裳还是学艺?”
云旗换了一副讨巧的表情,“秀姨,你能否收留我几日,我可以给你钱,我就想学点手艺,顺便把我的处女作完成了。”
是该收工了,如果过几日跟祖父回去,这辈子与那人,怕是再无见面的机会了。
所以趁着这几天工夫,赶紧把衣服做好。
秀姨爽快地说,“行吧,我也不缺你那几个钱,哪天,元将军穿上你亲手缝制的衣服,也让我过过眼瘾。”
“谢谢秀姨! ”
云旗赶紧跑进院子里,她可没说这套衣服是送给元将军的吧。
院子里的秀女,都在专心细致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云旗混在人群中,一会帮忙清洗布料,一会晒布匹,一会穿针引线,一会又给人“出谋划策”,简直忙得不亦乐乎。
原本安静的院子里,此时也欢声笑语一片。
云旗也拿出自己的手作,坐在后面。
她手上宽长且设计新颖的外袍,一下子便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云旗,这不是秀霓坊的吧,你给谁做呢,真好看。”一年轻秀女走过来,摸着衣角说道。
“没,闲来无事就玩一下。”云旗说道。
另一个二十来岁女子,拿着针刮了下额头说。
“还能是谁呀,当然是未来的夫君啰,这一看就是男人的外袍。”
“对啊,对啊,不过这袍子也太长了,怕是整个京城,也没几个男人能穿吧?”
“可不,没个八九尺的身高,穿起来准拖地。”
云旗想起庆功宴那天,元鼎站在众多人群中,就有种鹤立鸡群的“赶脚”。
......
云旗抱着已经完工的衣服,工整地叠放在元鼎的衣柜里。
这几日,她白天一直呆在秀霓坊,黄昏时才回家。
而元鼎却是几天没见到人了,这几天夜里嵩儿都粘着她。
云旗心想,他如果有心挽留,自己到底会不会为了他留下?
嵩儿蹬蹬蹬地跑进来,跑着云旗的腿撒娇,“姐姐,好几天没陪着嵩儿玩了。”
云旗低下头对他说,“以后,姐姐有的是时间陪你一起玩。”
话刚说完,屋里的光,被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大半。
云旗抬起头,看到元鼎正站在门口处。
“这几日,你去哪了?”云旗禁不住问他。
元鼎支支吾吾地,“没,没去哪。”
元鼎当然没傻到告诉她,他这几天,亲自去调查嵩儿口中的祖父去了。
只要问下,皇上这几天召见的云姓男子,就不难知道,曹妃甸曾经最大的盐商--云卯复出的事。
为此,他还专门去调查了云家,这几十年来所发生的事。
还想单独去见云卯,只是人到云卯所在的客栈,却不知道见了人该如何说,该说些什么?
客栈里依然流传他的神话,他的突然乱入,瞬间让整个客栈的时间凝固了。
所有人,就像被强制断电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元鼎骑着黑风,身影高大地站在客栈门口,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忽而又转身,骑着马走了。
客栈的人,刹那间又活了过来。
“果然,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
说书的人,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竟然能亲眼看到,元大将军骑着他的黑风,威风鼎鼎的样子。
“你个臭说书的,元将军的事,你不是天天说嘛。”
“就是,就是,今日一见元大将军,果然如传闻般高大威猛啊,这体量上了战场,敌人胆子都颠一颠。”
“幸好,元将军最后活过来了,不然,我国损失了这么优秀的武将,多少邻国又该蠢蠢欲动的了。”
台下有人“嘘”一声,这种场合议政,简直是找死。
云卯站在二楼的窗户上,看着元鼎骑着黑风驰骋而去,转而问齐福。
“你说,云旗会不会跟我们回去?”
齐福说,“小姐自小聪慧,不管她做出何种选择,我相信,她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老爷尽管放心,她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
……
云旗看着他沉默了半天,没有跟她实话实说的打算,便带着嵩儿走出屋子。
“嵩儿,姐姐带你出去玩去。”
“好耶~”嵩儿开心地跳起来,手脚并用地挂到云旗的身上。
自从春英被仗罚之后,屈凤玲就没再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所以嵩儿这几天跟吴妈在家,整天吃香喝辣的,完全没有心里负担。
元鼎失落地看着云旗的背影,沮丧地坐在床头,他好几天没沐浴更衣了闻着身上都臭了。
他拉开衣柜,看到叠放在最上面的衣服,有些疑惑地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