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一个客栈前。
马夫牵着老者下车,客栈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伙计,屈着身子立刻迎了出来。
“老先生,您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呢?”
老者从腰间摸出一些碎银子,递给伙计,“要一间双人间的,先住个四五天。”
老伙计双手接过银两,“好咧,这会就给您安排一间上等的房间,在二楼,您随我来。”
说着又招呼了另一个小伙计,“阿土,拴马,把老先生的马都喂饱了,牵到马圈里,可别晒着咯。”
叫阿土的小伙计,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从马夫的手上接过绳子,然后轻轻地把马拴在马圈里。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对着身边的马夫说。
“齐福,你先不用管我,马车上的行李,你一会搬到房间里,当心别落下了。”
齐福原本想着搀扶老者上楼的,听了老者的话,转身便又钻进马车里。
没一会就抱着几个包裹,跟着上楼。
晚饭时间,客栈里坐满了人,老者也在齐福牵引下,从二楼走下来。
大厅里坐着一个说书的,只见他一手摸着长长的山羊胡,一手摇着扇子,绘声绘色地讲故事。
话说:
我们的元鼎大将军,只带着两万精锐铁骑,策马奔腾三千多里路,征战西部,与灵境国数十万军队拼死搏斗。
元将军这一去,足足五年,两万铁骑最后只剩下千八百,敌国数十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这场战役,最后以灵境国向我国俯首称臣,并且每一年向我国供奉粮食与美女,方才休战。
说书的说完,喝了一杯茶,看看台下听客的反应。
“元将军确实可惜了,这一战还落下个终身残疾,最后讨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为妻,愣是连婚礼都办。”台下一个食客惋惜地说道。
“可不嘛,不然以皇上对元将军的厚待,还有元家浑厚的家底,整个京城,谁家姑娘不等着嫁与他?”同桌的另一名男子说。
“就灵境国那种小国,能出动几十万军队呢,吓唬人的吧,就算是全民皆兵,都不一定能凑够三十万。”
“就是,就是,这一战打了十五年啊,灵境国怕是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了吧,怪不得这灵境国要向我国供奉美女呢,这不,整个阴盛阳衰的国度,要繁衍人口,都得对外借种,哈哈哈~”
听客们越说越兴奋,整个大厅人声鼎沸。
楼上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气愤地拍了下桌子。
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眸,狠狠地盯着楼下这些凯凯而谈的食客。
站在她身后的三个女子,同样蒙着面纱,其中一名俯身上前。
“少主,别人的地盘上,我们小心为妙,元鼎的双腿既然已废,为城主报仇的事就指日可待。”
那名被叫“少主”的女子,在几名女子拥护下,款款移步下楼,然后翩然离去。
吸引了众人艳羡的目光。
店伙计也兴致盎然地端来几个小菜和一壶茶,“客官,请慢用! ”
齐福轻轻敲桌子问,“店家,请问今日出殡的小孩,可还有亲人?”
店伙计拿着毛巾擦擦汗回想了会说。
“哦,有,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这姐姐就是将军府前不久刚过门的少夫人。”
“可是今日出殡时,怀里抱着幼儿的女子?”老者问道。
“对,对,唉这姐弟俩也是可怜,一个多月前才死了父亲,这两日又失去了母亲,姐姐在夫家又不受待见。”
店伙计摇着头说道,便又忙去了。
齐福侧过身子,问身后的人,“那这孩子日后就跟姐姐生活吗?”
身后人迟疑了会说,“不好说,他们不是京城人士,姐姐在夫家站不住脚,又没有娘家扶持。还有传言说,当初元将军已经被太医判了死刑,元家娶亲,不过为了给元将军陪葬而已。”
“什么?”老者一脸地惊讶,心想这幼儿自己非寻不可了。
……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搜寻,城门那边终于传来黄有财的消息。
元鼎亲自带着几个随从,快马加鞭前去抓人。
黄有财从屈凤玲那拿了盘缠,剃光了头发,伪装成一个和尚的样子。
在夜幕降临时刻,潜入人群中准备出城。
守城的人,几乎人人手上都有一份黄有财的画像,一个个眼睛都盯着进出的人。
等人自投罗网,好讨一大笔赏银。
一个守城人嘴里叼着一根草根,哼着小曲,站在城墙外撒尿。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高个和尚,混在一群农民堆里格外扎眼。
“唉,等等,等等...”
守城人一手提着裤头走过去,一手指着人喊。
黄有财做贼心虚,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拨开人群撒腿就跑。
“唉,你这人长没长眼啊,摔着我的鸡蛋了,你赔得起吗你!”
一个挑着扁担的商贩,指着他的背影扯着嗓子大声骂。
几个守城人听到声音,看着前面落荒而逃的和尚,连忙抄起家伙追了上去,“站住! ”
“十个铜板,抓住前面那个和尚。”
刚才撒尿的守城人,举着一串铜板,冲着前面的人群喊。
顿时,一群人一窝蜂似的,全朝着黄有财包围过去。
场面根本没办法控制,十几个人手打脚踢的,没一会,就把人踩在了地上。
“我看你往哪跑,还跑,还跑,我让你跑! ”
守城人没尿干净,气不打一处来。
上去就单膝盖压在那和尚身上,然后往人脸上,连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黄有财被扇得晕头转向的,两眼昏花晕了过去。
另一个守城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画像,蹲在黄有财身边,仔细端详了会。
“去,赶紧跟头儿汇报一声,哥几个今天晚上,好好庆祝庆祝!”
说完也不顾黄有财还昏迷着,扯下刚才撒尿的守城人的裤头绳,反手就把黄有财绑了。
“唉,我,你拿了我绳子,我怎么办?”撒尿的人用手抓着裤子,追在后面问。
黄有财被人蒙住眼睛,捆绑住手脚,丢在一辆破旧的马车里,押往一个荒无人烟的乱葬场。
元鼎拄着拐杖“咚,咚,咚...”向他靠近。
他的心也被揪得“砰,砰,砰! ”直跳,仿佛就要撞破胸口上的皮层。
元鼎拿起剑,挑起他脸上的布条,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不会以为,伤害了两条人命后,你还能逃得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