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贵姓?”元鼎感觉到这人,是真心在救治他,于是开口问道。
“免贵姓闵。”
“闵老先生?”
闵老摸着下巴的小小撮胡子,“六十多了,确实老。”
“您来自哪里?”
“榴花村。”
“又是榴花村?”
元鼎心中疑惑,前世姓闵的是不是欠了他的,所以今生还债来了。
“榴花村怎么了?”闵老被他的话,整得莫名其妙。
元鼎不答反问,\\\"你为何要救我?”
“受人所托。”
“何人所托?”
闵老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不答。
“你的足部毒素积压太多,我先给你放些血,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说完便拿出一根更为粗短的银针,在元鼎的足底,脚面,脚指头下方等几个部位,快速扎了几下。
没一会,铁锈般红彤彤的血珠子,一个个全冒了出来。
云旗拿起手帕,轻轻地给人擦拭,按压,再擦拭。
直到元鼎的脚在她的手上,肉眼可见的消肿了些。
云旗放下他的脚,才敢喘口气,毕竟这是蘸了毒液的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感染。
元鼎也不比她好受,虽然他的双脚无触感。
但是从云旗身上,洋溢出来的女子才有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去,就好像一颗熟透的,充满诱惑的桃子。
云旗起身开门,门外等候多时的元锦,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儿子,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
这是元鼎第一次回应大夫的诊治。
元锦握着闵老的手,感激涕零,“谢谢闵大夫!管家,带人到账房结账。”
闵老摇摇手说,“不急,后面还有很漫长的疗程,我先留下几服药,一些泡澡用,一些开水熬后口服,我会定期上门,替元将军做检查,治疗。”
元锦接过药,转头便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气色明显好转了些,脸上有少许的红润。
他握着儿子的手,开心地对着管家说,“管家,送送闵大夫,以后闵大夫再上门,定要第一时间通引进门。”
云旗和闵老从将军府出来,走几步上了马车。
闵文宴轻轻挥鞭打在马儿的屁股上,往丽缘茶馆去。
下了马车,丽娘热情的出来把人引进厢房。
“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们云旗真是越长越标致了。”
云旗说了一句,“丽娘过奖了。”
这几年,他爹偶尔也上京城,但依他爹的反应,估计和丽娘的关系进展不是很顺利,后来干脆再不上京城了。
云旗看着厢房的内饰,还跟她们走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丽娘亲自端来茶水和糕点,看着眼前的少年,对云旗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是倒茶又是洗果子的,脸上笑意更浓。
“这两位是...”
闵老与人拱手答,“老夫姓闵,这是我孙子,闵文宴,我们来自榴花村。”
“闵老先生好,你们且先休息,这儿有两间起居室,那边是云旗小时候住的,你们可以住这边,我先忙,有需要,你们唤我一声。”
丽娘说完,退出门外,顺手关上房门。
三人拿出书籍,笔记,还有在将军府采集的血液,研究起来。
“这毒素的浓度如此之高,倒不像是意外,反而更像是人为导致的。”闵老摸着胡子分析道。
“祖父,你说有人要陷害元将军?”
“这可能性大些。”
“那么谁会谋害朝廷重臣呢,还是刚为我国打完胜战的功臣。”云旗托腮思考。
“会不会是敌国耍的手段?”
“不会!既然两国已经握手言和,再整这一出,无异于宣战,皇上不会就此罢休的。”
云旗点头,表示赞同闵老的说法。
“所谓家贼难防,这么说来,是出现内鬼了。”
祖孙俩连连点头。
“查案是衙门的事,眼下怎么解毒才是关键。”闵老的眉头又愁成了川字。
“你老有什么法子没?”
“没有。”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三人连忙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少爷,别跑啊,担心摔着了。”
“有本事你来抓我啊,哈~哈~哈~哈~来抓我呀~”
笑声还没停止,门从外面打开了,吴妈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出现在门口。
屋里屋外的人,都好奇的相互打探对方。
吴妈没料到闲置了几年的房间里,竟然会有客人。(注:吴妈没认出女装的云旗)
于是抱起小男孩抱歉地说,“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无意冒犯各位,请多多见谅。”
小男孩挣脱吴妈的手,一口气跑进屋里。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爹的房间里头。”
“什么你爹的房间?”明明是她和爹以前住的房间。
吴妈听着这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准备再上前抱起小男孩,却被云旗伸手阻止了。
“我娘说了,这就是我爹的房间,这房间是留给我爹的! ”
小男孩越说越激动,甚至作出驱赶人的架势。
“你娘是谁?”
“我娘叫丽娘,是这茶馆的老板。”
云旗端下来看看小男孩的眉目,竟有几分相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嵩儿,云嵩的嵩。我四岁多了,我爹说嵩是指高大,崇高的意思。”
听着男孩的话,云旗想起五年前,离开京城前的一个梦,梦里他爹牵这一个小男孩,也叫“嵩儿”
闵文宴发现了云旗的异常,上前问她,“云旗,你怎么样?”
“没事,你们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云旗牵起小男孩的手说,“嵩儿,我带你找你娘,好不好。”
嵩儿高兴回答,“好啊,姐姐我们快走吧。”
丽娘正在后厨忙活着,“老梁,一会先上猪头,客人小孩刚满月,做祭拜祖宗用的。”
“好的丽娘。”老梁用一个大托盘托起一个煮熟的大猪头,脚步轻快地走出厨房。
“娘~”嵩儿看到丽娘的就放开云旗的手,跑了过去,一把抱着丽娘。
丽娘双手捧着嵩儿的脸,亲了又亲。
“不说了不准进厨房了,快说,谁带你进来的,娘可得好好责罚她。”丽娘假装生气的问。
“姐姐带我进来的。”嵩儿手指着云旗回答。
丽娘愣住了,转身看了云旗,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