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指着货架上的纸和笔说,“这些我全部要了。”
“全部?”
“都要?”
闵文宴和老板全都不可置信地问。
“云旗,你买那么多纸和笔干嘛?”
“明天孩子们过来上课,不得有纸和笔吗?”
“你们书院还管学生的学习用品呢?”
“管,管,管,管够!你要乐意也过来,我还给你管饭。”
明天书院刚开业,不得有个得力助手嘛。
最好还是本地人,熟悉且能帮助管理孩子们,省得她那老实本分的爹,被个别不安分的小刺头刺激到脑梗栓。
云旗说得轻松,闵文宴听着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我这就给公子包装好。”老板听着精神头上来了,屁颠屁颠地忙着打包,生怕晚一步,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回去的时候,云旗看着一路上的草木青葱,鸟语花香,她心情大好。
于是,她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后,便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可爱小孩】
我是你的小可爱
你总说我很奇怪
其实我就是一个平常小孩
我就是这么可爱
也不乖也不坏
可爱里还有一点点帅
我就是可爱可爱的小孩
还有点古怪古怪的小孩
我就是宠坏宠坏的小孩
在你怀里耍赖 耍赖
……
云旗越唱越来劲,小脑袋来回晃着,两只小脚丫也闲不住悬空摇摆。
她的情绪感染了闵文宴,笑得他,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处了。
从这一刻起,他第一次觉得,被眼前的人叫做小孩,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将军府】后院。
元鼎背着手站着,一脸愁容。
刘煜霖站在他身后,“哥,我守了两天,硬是没发现那小子的身影,丽缘茶馆的老板也明说了,不知道云扬的去处。”
元鼎手里捏着一张药方,没有回头,“知道了,潇湘书院那边怎么样?”
“小虎已经好了,这几日除了跟着先生读书识字。他还自学了新曲子,只是学得不咋滴。”
“噗~”刘煜霖想起小虎拉二胡时,嘴里哼唱不着调的曲子,就觉得好笑。
“对了,小虎还问,哥哥什么时候再教他兰亭序?哥,你还会兰亭序呢?”
“刚学的…”
元鼎自从那天与人分开后,就总是情不自禁地哼起兰亭序。
他总怕自己忘了,歌词抄了一遍又一遍,还找了教二胡的先生,硬着头皮在人前哼唱,再让人教他。
“哥,你学那玩意做什么?”
“教小虎。”
刘煜霖疑惑地五官全都拧在一块,“你…不会是中了云扬那小子的毒吧?”
元鼎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刘煜霖被他盯着,背上起了一身寒毛,他扭捏着身子磕磕巴巴地说。
“我…我先回家收拾东西,许小姐已经在大厅等候了,你去会会她吧,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哦~”
说完还一副等着吃瓜的表情,对着元鼎挤眉弄眼的。
元鼎抬腿踹了他一脚,“赶紧滚蛋!”
刘煜霖吃痛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元哥哥~”
元鼎前脚刚踏上大厅的台阶,许诗雯就像一只花蝴蝶一般,扑进了他怀里。
“元哥哥,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面?你不走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
元鼎推开她,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诗雯,皇命不可违。”
“可是,元哥哥,你说,你要去三年五载的,我,我怎么办?我爹总说我是老姑娘,可是,除了你,诗雯,谁都不要!”
许诗雯用手帕抹起了眼泪,她是真得伤心了。
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再等下去,她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诗雯…”
元鼎知道许诗雯一直在等他,他也觉得诗雯是个好女孩。
但却还没有成亲的意愿,总觉得还差点意思。
“诗雯,你不用等我,我这一趟出去,没个三五年也回不来,再说了,指不定还不能活着回来呢。”
敌国频繁入侵,边民生命财产受损不说,还面临着地方政权被割据的风险。
所以,眼前这位年轻,且英勇善战的元将军,便成了带兵出征,收复边疆的不二人选。
只是这一次,皇帝只批复了两万的兵力,外加驻扎在营地的寥寥几千人。
与敌国动不动就发出十来万人的兵力相对,他们自然没有多少胜算。
“元哥哥,我,我跟我父亲求情。我们…我们成婚吧,我许诗雯生是你元家的人,死也是你元家的鬼。”
许诗雯激动地涕泪淋漓,她娇小的身板,整个窝在元鼎的胸前。
她实在放不下眼前人啊,她爱慕了许多年的人。
元鼎僵硬着身子,双手不知道往哪放,对于许诗雯的投怀送抱,他有的只是苦恼。
“诗雯~”他再次推开许诗雯。
“你是好女孩,追求你的也多,听我的话,不用等我,你值得更好的。”
许诗雯看着元鼎不为所动,心中烦闷,难不成是自己一厢情愿?
“咳咳~”
屈凤玲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前厅。
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过两天又要出征了,做母亲的怎能不牵肠挂肚。
“娘~”
“诗雯见过伯母。”
屈凤玲走上前,双手握着儿子的手,未语泪先流。
“儿子,娘真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才回到爹娘身边,怎么就要离开了呢,你说,万一,万一要有个好歹,你让你娘如何是好?”
屈凤玲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许诗雯站在一旁,走也不行,不走也不是。
元鼎看出她的尴尬,转头对着许诗雯身边的侍女说,“秋华,先带你家小姐回去。”
“是!”秋华对着元鼎和屈凤玲行屈膝礼,然后扶着许诗雯,“小姐…”
许诗雯知道屈凤玲的脾性,只好与人礼貌告别。
“元夫人,诗雯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然后又恋恋不舍地看着元鼎,“元哥哥,我,我走了。”
元鼎对着人点头。
待许诗雯走后,他才安慰起自己的母亲。
“娘,你放心,儿子打完战,就回来,决不在路上耽搁。”
屈凤玲依然止不住泪,“能放心吗,去那么远,单单是路上都得跑个把月,人不累死,马都得跑死了。你说皇上那么多人可用,可怎么偏偏将你大老远派过去?”
“娘!”
“夫人,后宫不得议政!”
元锦不忍心打扰他们母子,却也听不得自家夫人质疑皇权决策。
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