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走出茶馆,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
街上人潮涌动,小摊位老板扯着嗓子使劲吆喝,孩童在街头追逐打闹,一些大户人家的女眷,也在家仆的拥护下走上街头。
此时此景,简直热闹非凡。
云旗忽然很感谢云泽的先见之明,把自己打扮成男儿模样,让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溜达。
她摸摸身上的口袋,还有些碎银。
“明儿得赶早…”云旗想起父亲的话,不如整些笔墨纸砚吧。
明日离开京城,以后怕是鲜少有机会,再见到这么繁华的街景了。
没有电脑,写写画画过过手瘾也行啊。省得哪天回去了,脑子生疏不说,手感也没了。
说干就干。
她找到一家书铺,开门见山就问,“老板,拿些笔墨纸砚。”
老板刚在整理新到的毛笔,抬头看到一个长相英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心中一阵欢喜,“小公子,你要什么笔?”
这,可把云旗难住了,这年代只有毛笔,却不适合制作精细的画。
“老板,有没有那种很细的毛笔,可以作很细腻的绘图。”
老板把展示柜里毛发较少的毛笔,都拿了出来,“就这些了,你看看,适不适合用吧。”
云旗拿起来看了一遍,都太粗了,写字可以,画精细绘图铁定用不上。
“老板,就拿些纸和墨水给我吧。”
“好咧,你稍等。”老板说完,就又走到柜台前。
元鼎刚把许诗雯和她老爹送走,趁着天色还亮堂,就到处走走。
刚好路过书铺,只是瞧上一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扬?
元鼎走进书铺,老板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他,立马热情地出来迎接。
“哎呀,元大将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云旗转身,刚好与人四目相对。
她一时语塞,索性转过身子,沉默不语。
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元鼎对着老板抬手示意对方,别整太大架势,“阮老板,别客气,今日有什么新货,都给我拿些,对了,纸也多备些。”
阮老板一听,这不,大生意不就来了吗?
“得咧,元大将军,请落座,喝杯茶,我一会全都拿出来给您过目,稍后便安排人,送到您府上。”
元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云旗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正直勾勾盯着她背影看。
“老板,我拿得少,能不能先安排我的,我赶时间呢。”
云旗只想拿了东西走人,反正明日一走,就跟这人后会无期。
阮老板对着云旗使了使眼色,“公子稍安勿躁,我这店的伙计刚好出去送货了,你要么再等等,要么…改天再来?”
额,先来后到懂不懂阿,关键是这鼎鼎大名的大将军,还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种特例?
云旗简直无语住。
“算了,我改天再来吧。”云旗一甩手,准备走人,真是势利眼,下次换家书铺。
“等等…”元鼎拉住云旗的手。
这手怎么…怎么这么…柔若无骨,这是男孩子的手吗?
手感还这般细腻软滑…
云旗被人扣住手腕,对方还恬不知耻地揩她油。
在现代,云旗这朵清冷孤傲的带刺玫瑰,多数人对于她,都只是抱着,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态度。
这么明目张胆揩油的,还真没有过。
云旗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地往衣服上擦擦,“摸一摸,三百多。”
“什么?”元鼎一时没搞懂她的意思,懵圈了。
云旗斜了他一眼,不作答,径直走出门外。
“老板,今天的新货,都送一批到我府上。”元鼎丢下话,也追了出来。
“唉,我怎么惹你了?我今天还打赏了你好多银两。”
“怎么,元大将军这是要跟我讨回赏银呢?恐怕对不住了,我这是卖艺,可没有退货这一说法。”
“不是…我是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不了,我云某可高攀不起。”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哪敢?我又没吃过熊心豹子胆。”
“云扬!”
“听不见!”
元鼎将军何曾对人这般死缠烂打过啊?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吧。
元鼎停下脚步,表情戏谑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云扬十四岁,这个年纪也可以从军了吧,敢问,你到官府登记了没,可需要我代劳?”
云旗站在原地,僵硬地回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妈蛋,果然是坏种!
她这身份,如被征兵,就算没死在战场上。
可一旦女扮男装的身份被揭穿,就会被扣上欺君的罪名,最后还是一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旗咬牙切齿地问。
“跟我去一个地方?”元鼎试探性地不答反问。
云旗点点头,笑话,她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也罢,反正明早就滚蛋了,再也不回这吃人的京城。
元鼎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进嘴巴里吹响口哨。
“嘘~”
不远处,跑过来一匹浑身黑亮的骏马。
“黑风~”元鼎冲着马,高举着手。
“咈哧~”
黑风在两人跟前,及时刹住了脚步,还带起了一阵粉尘。
元鼎拍拍马的脑袋,附在它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抓着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上来!”元鼎向她伸出手。
云旗刚搭上他宽厚的手掌,一瞬间,一股力道拉起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间,把她托到了马背上。
“驾~”
元鼎拉住缰绳,把她圈在怀里,双脚夹住马肚子,一声令下,骏马飞奔了起来。
云旗被惯性一甩,后背实实撞上了身后结实的胸膛上。
这是云旗第一次骑马,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慌,只有困惑。
这是要带她去哪?
黑风带着他们,穿梭过街头,一路上,行人纷纷自觉为他们退让。
出了城门,没有行人的阻碍,黑风的速度就更快了。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云旗只觉得,灵魂都被甩在了身后,这个时候跳马,指定活不了。
很快,两人便来到一个远离闹区的村庄,村口处设立了一座简易的私塾,大门上方挂着一副牌匾。
【潇湘书院】
“你好,先生。”
云旗跟着元鼎走进去,看着他与一名老先生握手。
老先生苦涩地一笑,“您来了,在里面呢,一直惦记着您,其他的孩子都下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