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不愿意。
好不容易茶海每周回来一次，要是跟柴曼娜见的少了，不就代表着跟茶海也见的少了？
岂不是跟从前一样？
柳含烟绝不接受。
“小海，你刚也说了，论迹不论心，妈只是担心，可面子上对她一直很照顾。”
茶海不说话。
他心情十分不好。
身为男人，他还以为亲妈跟老婆相处的不错，没想到亲妈是这样想的。
今天要不是柳絮捅破了，打死他都不会想这么多。
怪不得都说男人是夹心饼，一边是亲妈，一边是老婆，要是想两边都不得罪，简直难如登天。
再一想，柴曼娜从来没说过柳含烟不好，茶海的心，不由得就偏了。
柳含烟见茶海不吭声，还在解释：“妈知道娜娜是个好孩子，妈就是担心你陷得太深，万一她伤了你，怕你想不开。”
茶海敷衍地“嗯”了一声，懒的多说。
“还有她那个前夫，离婚这么久了，他俩还能坐在一起吃饭，证明人家还是有感情的。日子长了，你就不怕出点儿什么事？”
茶海淡淡回了一句：“你跟我爸不也一起吃过饭？”
“能一样吗？我给老郑生了个孩子，她呢？给你生吗？”柳含烟脾气上来了：“你要是连个后代都没有，到头来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岂不是全给了菓菓？”
一提到孩子，茶海就烦躁起来。
他也想要，可现在这情况，根本不合适。
唉，随着柴曼娜年纪越来越大，生孩子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小。
怎么都难。
茶海的语气也焦躁起来：“我欠了一屁股债，现在生孩子合适吗？你着什么急？”
“怎么不合适？你们只管生，我负责给你们带，怕什么？”
茶海快速瞟了她一眼：“你带？我跟多多你带过哪个？光论带孩子，娜娜比你经验丰富多了。”
“那就让她带，我给她发钱。”
“财大气粗就能剥夺别人的生育权了？”茶海不屑一顾：“生不生都是她的自由，你真管不着。”
柳含烟都要气死了：“茶海，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不敢。”
“你听听你这语气，是不敢的样子吗？”
茶海手机响了，是柴曼娜。
靠边停车，茶海才接通：“老婆？”
“电脑找到了吗？”
“还没有。”
柴曼娜在那边都急哭了：“是不是被别的乘客捡走了？”
“没事的，有开机密码，拿到手也没用。菓菓怎么样？”
“还好，医生说牙根没有松动，不会影响换牙，现在预防一下感染就行了。”
茶海轻声询问：“没事就好，你们现在准备去哪？”
“她吓坏了，牙和嘴唇都疼，我准备带她回家熬点粥，哄她吃点儿，再让她睡会儿。”
“行，你们先回去，我处理完就回去。”
挂断之后，茶海赶紧给出租车管理处打电话，说了电脑的事，还把收款方的信息告诉了对方，留了自己的手机号。
柳含烟听见这事，也打了一个电话，还跟茶海要收款方的信息。
茶海不给。
柳含烟有些生气，捂着手机：“想不想早点找到？”
“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说的什么屁话！”
茶海都惊了：“你说脏话？”
“你以为你妈不食人家烟火？赶紧说。”
茶海把截屏图片点开，放在柳含烟面前。
柳含烟把信息告诉了对面，又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
“你这孩子，你说你总是这么倔，遇到麻烦为什么不找我？我是你妈！”
“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妈。”
柳含烟气的，一巴掌拍在茶海胳膊上：“趁早把我气死得了。”
茶海心里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可他一想到柳含烟那么揣测柴曼娜，又不痛快了。
一言不发地重新上路。
柳含烟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还是没忍住：“小海，我是你妈，我能害你？”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哪有当妈的害亲生儿子的？”
茶海随口答道：“没事多看看社会新闻，有的是。”
“看看，你现在为了护着娜娜，都开始跟我抬杠了。”
“之前不认识她，我也这么跟你说话。”茶海提醒道：“你忘了大学毕业，我跟你吵架的事？明明说好了不干涉，结果呢？就差给我穿衣喂饭了。”
“我不是想干涉你，我只是担心...”
手机响了，柳含烟迅速接通，对方告诉她电脑找到了，她连声道谢，还承诺请对方吃饭。
接着茶海的手机也响了，告诉他一个地址，让他去拿电脑。
茶海按灭手机苦笑：“不服不行，还是你说话管用。”
“那也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茶海向左变道准备掉头：“所以你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己挣点儿话语权。”
“这些年，有我护着你，顺风顺水，你真以为钱那么好挣？”
柳含烟不免有些后悔。
出于对茶海的愧疚，这些年她确实有些偏心，从来没有像要求郑子豪那样，严格的要求茶海。
表面上把两家茶馆给了茶海，可实际上还是她在操心，茶海基本上就没怎么管过。
“也是我把你宠坏了，让你有了错觉，认为自己特能干，拿了钱出去瞎投资，现在周转不开了吧？”
茶海没话说。
“我跟老郑都说过了，你有麻烦，我们做父母的，帮你都是应该的，你偏不要。”
茶海耐着性子，把柴曼娜的计划大略说了一遍，最后补充：“娜娜的前夫，我给他了一笔钱做游戏，这个月底，能收二十几万美金。”
柳含烟着实没想到茶海有这种骚操作，给柴曼娜的前夫投资？
“你说娜娜离婚跟你好，该不会就是为了给前夫拉投资吧？”
茶海险些把油门当刹车：“妈，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娜娜根本不知道这事。”
“那你图什么？”
“赚钱，事实证明，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柳含烟无语地靠着椅背，半天没缓过劲来。
自己的儿子，这脑子，似乎有些不太好用。
拿到电脑，茶海立刻给柴曼娜打电话，让她放心，电脑找到了。
柴曼娜激动地声音都变调了，连声夸他厉害，说在家做好饭等他回来。
茶海被她一夸，飘飘然差点儿都忘了自己姓什么。
柳含烟万分嫌弃：“看看你，得意忘形。”
“坐稳了，我带你回家吃我老婆做的饭。”
柳含烟转头看窗外：“你都没跟她说我要去，肯定没我的份。”
“忘了，我这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