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儿担心的模样,赶在她离开之前,衡老站起了身,道:“走,衡老跟你一起去找。”
顿了顿,他又转向苏雨兰父母指了指灶口说:“柴我已经加好了,可以烧一段时间,我和雪儿丫头去去就回。”
“知道了,衡老,你陪着雪儿去找吧,这里有我们就好。”苏雨兰妈妈自然也不放心雪儿一个人出去乱跑的,便先放下手头工作,向衡老如此说。
“姨姨,姨父,我和衡老去找小雪小默了。”雪儿此时眼泪汪汪着,虽然急于要去找小猫咪,还是忍住,她也不想让大人担心,此时牵着衡老的手向苏雨兰爸爸妈妈摆手道。
“嗯,去吧,雪儿别担心,小猫可是很聪明的,它们不会有事。”苏雨兰妈妈安慰道。
看着雪儿和衡老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苏雨兰爸爸妈妈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继续方才的动作,忙活起来。
在忙活的同时也开始聊天,讨论今晚餐席要面见的成员,寒松和程越,当然,主要是寒松。
身为苏雨兰的父母,他们自然关注自家女儿的事情。
……
“小雪?你怎么跑来这里了?”苏雨兰快要到达衡老的家,一眼就看到了衡老院门前的小雪,她初始还以为是村里别的小猫咪,但见小雪看到她便飞奔向她,她便确认小雪就是小雪,同时也是疑惑。
“喵~”对苏雨兰极尽依赖的小雪当然不能回答她,只是叫了一声。
“嗯?小默也在这里?”朝着院门走进,苏雨兰也很快发现了小默,它躲在一个角落里,怯生生的,看到苏雨兰身子便是一缩。
苏雨兰走去,想要将小默一起抱起,不过小雪可不就乐意了,张开血盆小口做了个萌喵咆哮的动作。
这样的动作在苏雨兰看来着实可爱,但于小默眼中却是显着不同,它整个身子缩得更狠了,在苏雨兰逐渐靠近它时,身子一跃却是跑开了。
“小默……”苏雨兰下意识地担忧叫了一声,但没能唤住逃也似的小默,但见小默速度飞快,掠去的方向也是自己家,便稍稍安心,心中想着小默应是回去了。
小默很乖,同时也很胆小,它不会乱跑,此时跑开也只能是原路返回。至于说跑回奶奶家,却是可能性不大,一是距离对它来说稍远,二则是它和雪儿很是投缘,对她们搭建的小窝也是喜欢的,大概率不会舍近求远。
这也是苏雨兰诧异的地方,稍微一想,她便猜到可能有着怀中小雪的原因。
“小雪,是不是你把小默给拐出来的呀?真是淘气。”摸着怀中小雪的小脑袋,苏雨兰宠溺地指责道。
“喵~”小雪显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似乎很是无辜。
“好了,回去可要好好待小默啊,不能像刚才那样吓它。”揉了揉小雪毛茸茸的小脑袋,苏雨兰如此嘱咐着,同时也看向了衡老家的院门,心脏不自觉跳快了许多。
她可是马上就要见到神秘大姐姐温蓝了。
不知会发生什么的她很是期待。
被她抚摸的小雪,则很是享受地闭起了眼睛。
伸手推开了并没有从里面锁上的院门,苏雨兰抱着小雪慢慢走了进去。
虽然衡老的家对她来说也是熟悉的,但从未像现在这般激动。
……
程越家。
“十九……二十三……二十七,加油啊寒松,还剩三个。”程越对面前正在艰难地做俯卧撑的寒松鼓励加油道。
寒松此时已是满面通红,两只手臂剧烈地发抖,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就此趴在下面的垫子上,不过好在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坚持着做完了程越口中的剩余三个俯卧撑。
刚刚做完,如释重负的他便重重呼出一口气,而后瘫坐在垫子之上。
“输一局三十个俯卧撑,越哥你真想得出来,这对你是小菜一碟,对我可是相当于重刑啊!”看着显示器上自己这边醒目显示的“败”字和灰暗的画面,寒松面容苦涩道。
“擦擦汗。”程越给寒松递了个毛巾,接着笑道:“不是你说要锻炼了吗?我这是在如你的愿啊,娱乐锻炼两不误。”
寒松有些艰难地伸手接过毛巾,对于程越的话他还真不能反驳,只能说这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也是他自己愿意和主动要求的。
“再来一把?”程越挑了挑眉毛建议道。
“越哥你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呢?你觉得我现在能打过你吗?”寒松给程越展示了下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
“你以为你全盛状态下就能赢过我吗?要不是可怜你那小身板,一局结束你就得做三十个俯卧撑。”程越不屑一顾道。
“越哥,你这可就托大了,咱俩的游戏水平也就半斤八两,以前也许比不过你,但你可是许久没碰游戏了,真的生疏啊,我可是偶尔会打一打的,水平退不到哪里去。”寒松据理力争道。
这般说的时候,他其实是很佩服程越的,程越之所以这么久没打游戏,就是因为做了学徒工,很是辛苦,还未成年就已经赚辛苦钱了。
“等你缓一缓,咱们再来一局,我要开始认真了,让你知道我宝刀未老。”程越握了握拳,指关节咔嚓作响。
如此动作的程越,配合着他那健硕的体态,倒像是要揍寒松一顿的样子。
这让寒松下意识地畏缩了缩,看了看钟表的时间,却是摇摇头拒绝了程越的邀请。
“和叔叔阿姨说一说,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在程越疑惑之时,寒松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可还亮堂得很呢,雨兰同学和衡老他们应该还没开始做饭吧?”程越望了望窗外猜测着说。
“就是要在没开始做饭的时候去呀,不然咱们就只是去吃吗?还是要帮忙的。”寒松无比认真地解释道。
“噢!”程越恍然,刻意拉长了声音来表示自己的调侃,接着也是笑道:“原来你是打着给人家一个好印象的主意,不错不错,思想觉悟很高,就是不知道雨兰同学的爸妈回来了没有,能不能让他们看到。”
“越哥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很有心机一样。”寒松苦笑道。
“你敢说你没有这个心思?还是说,你想要快些再见到雨兰同学,难道真是一刻都不能分开?”程越戏谑反问。
“不跟你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心虚的寒松立马站起身来催促。
“急了急了,而且你现在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刚才可都要趴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程越接着调侃。
这让寒松一脸黑线,刚刚因为做俯卧撑通红的脸有所缓和的状况也再次回升。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走。”程越拍了拍寒松的肩膀,随即搂着他出了门。
与程越父母打了声招呼,程越便开车载着寒松去向了苏雨兰家所在。
……
走进院门,苏雨兰隐约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她知道温蓝大姐姐正在洗澡。
应该晚些来的,也可以给衡老、爸妈他们帮忙一会儿……意识到这个事实,苏雨兰这般想着。
其实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不过因为爸妈和衡老的催促,最重要的是她也急于见到温蓝大姐姐,便来到了这里。
而正当她踏入屋中等待之时,浴室中的水声却是同步停了。
这么快洗好了?
苏雨兰疑惑之时,也快速思考着,思考一会儿该如何面对温蓝大姐姐,要说些什么,她又是否现在就想看到自己。
“是兰兰来了吗?”正在苏雨兰思考之时,她竟是听到从浴室传来的一道女声。
兰兰?
是叫自己吗?
也只能是自己了……苏雨兰这般疑惑又自解之时,嘴上已是下意识地朗声应了一下。
听到对方对她这般亲昵自然的称呼,苏雨兰自然联想到了温蓝和自己可能存在的某种关联,她很期待揭晓的那一刻,而这一刻非常可能马上就会到来。
“我忘记拿毛巾了,不方便出去,你可以帮我拿来吗?就在楼上的小屋,以前是杂物间的那个。”苏雨兰再次听到了请求之声,自然而然地答应下来,道了声“好”便抱着小雪上了楼去。
杂物间改成了居住的小屋,苏雨兰听衡老说了,此时也是好奇。
推开门走了进去,苏雨兰一眼便看到了搭在衣架上的纯白色毛巾,抱着小雪走了过去,她将其摘下。
摘下之后,她略略看了这间精致的小屋一下便打算离开,毕竟这是他人居住的小屋,在没有主人在场的情况下,她不方便在这里多待。
然而这淡淡的一眼却就此锁住了她的脚步,双眼睁大,显露浓浓的不可思议。
让她这般状态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画。
画,画得很好。
有着桃林,有着,有着葵花之海,有着……这些在她童年记忆中都占据着绝对的地位。
但若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让她震惊地脑子宕机起来。
除了这些之外,更多的是有着人物的肖像画,其中的主人公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主角,那就是寒松。
在看到寒松、许佳各自画自温蓝之手的肖像画之时,她就有所期待自己也能拥有。
但没想到的是,和温蓝还未有一次真正见面的她竟是看到了这么多画着她的画作。
更没想到的是其中的内容,上面画的竟是她和寒松相识的整个过程。
其实对于温蓝能够画出自己的样子这件事,苏雨兰并不奇怪,温蓝应该是暗中观察过她的,再加上她所猜测的温蓝可能与她、与寒松之间的关联,她和寒松的相识很有可能就是温蓝所推动。
一一看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公交车上的她和面现焦急的邋遢版寒松,紧跟着是他强自和她聊天以及随后发生的一些画面,在烧烤桌上,在她姨母家……再次让苏雨兰瞳孔微缩的,便是寒松和她在墓地的画像,少年少女静立在墓碑之前。
这些都可以验证有着温蓝作用在其中的可能。
于此同时,也有让她很是想不通更加惊讶的内容,其中便有雪儿、她以及寒松睡在一处的画作。
很是震撼。
这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画这幅画的作者是亲眼目睹过的。
要不然不会这么细节满满。
三人的位置姿势变化尽皆展现,以及最后她和寒松相拥而眠的画面,这是现在的她想画而画不出来的,但此时此刻竟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完全是她想象中的完美模样。
苏雨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已然完全呆滞,呆呆地欣赏面前的一系列画作。
这些画作的出现,想必就是温蓝故意而为,拿毛巾怕也只是借口,为的就是向苏雨兰摊牌,要告知一切,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这番用意。
不过也更加让苏雨兰迷惑,温蓝是如何画出这些画面的,即便有着寒松的口述,也万万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若真是如此,苏雨兰只能感叹这位温蓝大姐姐的天才和变态了。
而且,这其中还有寒松所不知的画面,比如她偷偷跟着寒松来到他家,并且贴在他门上偷听的画面,这让她感觉些许羞耻的同时,也不禁诧异,原来温蓝大姐姐那时是知道自己在外面的,那么她是不是故意说的那些话,好让她安心,不胡乱想?
想来是的。
可是她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简直匪夷所思。
温蓝的形象在此时的苏雨兰心目中几乎可以用神通广大来形容。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她和寒松在他座位上,以及在天台上的画面,这让她脸颊变得羞红,因为出现了她轻吻寒松的图画。
这更是咄咄怪事。
因为这时,她可以确定温蓝已经离开,不可能出现在学校,而寒松也说他不可能再和其有所联系。
苏雨兰相信他不会说谎。
那么,她是怎么得知并且画下来的呢?
这让苏雨兰有一种全程被监视的感觉,后背不禁发凉。
有了这种感觉,苏雨兰该产生一种畏惧害怕的情绪,但她却没有,因为她知道温蓝没有任何的恶意。
相反,她画下来的这些画作都是她想要的,包括画了她父母的肖像画。
这位温蓝大姐姐,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神秘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