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云霓闻到空气里传来的淡淡香气，也不由得微愣，这是她闻过最特别的味道。她看向顾如烟的视线不由得多了丝欣赏。
而原本等着看顾如烟如何出丑的顾夕语，看着这一幕，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但她想不明白的是，她明明是按照凌樱若秘籍上的配方一丝不差地配制出来的香水，怎么可能输给配方都不完整的顾如烟。
她紧紧咬了咬后槽牙，心里非常不甘，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开口说道：“她明明就是在抄袭我的配方。”
这话一出，台下观众又一片哗然。
她们两人的作品很明显不一样，顾夕语何出此言。而且，怎么看都像是她抄袭了Emma的配方。
柳絮很快就替大家问出了这个问题：“顾夕语小姐，你为什么说Emma抄袭了你的配方？”
她目光犀利，言语锋锐，威慑得顾夕语咽了咽口水，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
顾夕语沉默了几秒，才含糊其辞：“我刚才看到她拿了和我一模一样的香料，而我又是先拿好香料，调配好香水的，难道不是她抄袭我吗？”
原本支持顾夕语的粉丝听到她的回答，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有眼无珠，怎么会支持这么无脑又善妒的女人。
刚刚所有人都看到顾如烟调配的香水和她的完全不一样，怎么敢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
“顾夕语，你既然觉得是Emma抄袭你的配方，那你能说出你的配方灵感吗？”
弗里克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夕语，身为调香大赛的主席，他不会让抄袭的事出现在比赛里，当然也不会出现污蔑人的事。
顾夕语没想到弗里克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她这段时间只顾着不断按照配方重复做试验，从来没考虑过当初凌樱若写下这配方的灵感会是什么。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顾夕语心里顿时慌乱起来，但毕竟也在调香界这么多年，很快她就想好了答案，故作深沉道：“我这瓶香水的灵感来源主要是男女相恋的过程。初识的时候，就像前调的清新，表示两人互相喜欢上时单纯的好感。而中调的升温也正是这段感情之间的升温，两人进入了甜蜜爱恋时期。最后经过相处，两人感情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醇厚，这就是这瓶香水的后调。”
一番话说得倒是漂亮。
她自以为说得滴水不漏，却不知字字都像在搞笑。
场上的气氛尴尬凝窒。
“呵……”
顾如烟一声冷笑，讽刺至极，仿佛听了个笑话。
那些评委听完顾夕语的阐述，都皱起了眉头，就连刚才对她的香水赞赏有加的王评委，此刻脸色也变得难看，感觉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顾夕语一时没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她刚刚一番话都是根据王评委点评香水时编造的。
难道说得不对吗？
她觉得凌樱若当时的灵感应该就是这样的。
“你调配的香水是层次分明，但却不是你所说的男女相恋过程。恋爱都是热烈的，而不是这种木质香的冷调。你连自己调配香水里的基调都没搞清楚，你确定这是你的配方吗？”
弗里克冷声质问，在他的观念里，作为一名成功的调香者，在调香过程中应该是会倾注自己的情感在里面，这样才能让冷冰冰的一瓶香水变得有灵魂。
而顾夕语调配的这瓶香水，味道的确不错，但却让人感受不到调香者的心境。
在弗里克的质问中，顾夕语背脊微僵，冒出一层冷汗。
直播的屏幕此时所有的弹幕，还有现场观众也都在质疑着她。
“怎么可能连自己调香的灵感都不知道？这真的是她自己的配方吗？”
“顾夕语是顾氏集团的研发部负责人吧？那她以前研制出的香水是不是也抄袭的？”
“真是自己打自己脸。”
“这种人应该滚出调香界。”
……
顾如烟眼角带着丝痞气，玩味的眼神落在顾夕语身上，看得她浑身毛骨悚然。
顾夕语死死攥紧衣角，想反驳的话噎在喉咙里，表情都凝固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如烟轻嗤开口：“顾夕语，有时候秘籍并不是万能的，特别是你偷占了别人的秘籍，还不用心参透。”
她声调清冷的声音缓缓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突然一下子接收到这么多信息，众人又是一脸懵逼。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向顾夕语的目光满是鄙夷。
台上的顾夕语紧紧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小丑，被众人注视着，看笑话。
而让她经受这一切耻辱的始作俑者就是顾如烟。
霎时，愤恨，嫉妒，恼怒……各种情绪交织，顾夕语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脸色狰狞，就算她要被众人耻笑，她也要拉上顾如烟这个贱女人。
“顾如烟，你别在这故作高深。没错，我是参考了秘籍里的配方，但这个配方是当年调香圣手凌樱若写下的，难道你是在质疑你妈妈的调香配方不好吗？”
这话砸出，现场顿时像炸开的锅。
“什么？我没听错吧，Emma是调香圣手凌樱若的女儿？”
“怪不得Emma年纪轻轻就有这种闻香技术。”
“所以顾夕语是偷占了凌樱若留下来的调香秘籍吗？”
……
不过，也有例外。
G先生似乎对这一惊人的消息一点都不意外。
顾如烟在听到凌樱若的名字时，眼底浮现冷光，目光寒凉锋利扫过顾夕语，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她一字字道：“你错了，并不是我妈妈的调香配方不好，而是你没有理解其中深藏的含义。你这种本来就不懂调香的人，根本看不出秘籍里的配方并不是我妈妈调香的最终版本。她在秘籍里写下配方时会换掉其中一样香料或者缺其中一种香料，就是为了防止秘籍落入不怀好意的人手里。”
她顿了半秒，吐出一口浊气，“调香并不是知道配方就可以调配出好的香水，你只管把配方里的所有香料全部一股脑混淆在一起，但香料的先后顺序，比重，甚至是调香者的心情，都可能影响所调配香水的前中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