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搜到了!”太监说道。
梁乐蓉一见那小包,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凝文的双眸则是越发深邃,一把捏住那纸包,一层白色的粉面突然散出,然后突然上前狠狠打了梁乐蓉一巴掌,俯视这惊跌在地上的她,一字一定狠狠说道:“该死的东西!本宫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梁乐蓉被打的有些发懵,捂着发烫的脸颊一时没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头看向凝文,却蓦然一怔窀。
在那只有微弱的月光散入的房中,凝文一身凤袍冷冷站于面前,此刻正用着毫无情感的黑眸凝望着她,寒意不止的月光映在她的眸中,仿佛利剑般划出一道冰冷的蓝晕。
梁乐蓉心底突然一沉,竟被她泛出的寒意震慑,一时脑中一片空白。然随着凝文一步步的走近,梁乐蓉这才突然缓过神,踉跄的爬起身后退半步,恼羞成怒的对着凝文大喊:“我现在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还有你说的那个宫女霜儿我也根本不认识,莫要将这些脏事往我身上扣!别忘了,虽然您现在贵为皇后娘娘,但我也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但是娘娘却只是罪人之女,没有人会站在娘娘这边!”
梁乐蓉将此话一口气说完,虚张声势的长吸口气,貌似得意的仰头站在凝文面前。
可凝文对于她的话,不过是付之一笑,道:“还真是自作聪明的蠢货。”凝文根本懒得理会梁乐蓉的威胁,她扬眉看向她,走近,然后凝声而道,“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霜儿是你安排进宫的,也是你安排放在千乐宫的,每一天每一天,霜儿都会给皇贵妃送莲子粥,想来那些药,就是从霜儿入宫后,长时间让皇贵妃食入的……本宫恨呐,若是能早些发现,本宫早便将你送下地狱了!”
梁乐蓉眼眸眯了一下,知道也瞒不了了,遂冷笑一声道:“就算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你没有任何证据!那药无色无味,便是连太医都查不出来,光凭这些,你扳不倒我!”
“无色无味……太医都查不出吗?”凝文言道,忽而低下头,指尖轻抹了下那药粉,碾了碾,“那还真是宝贵的药呢……”说到此,凝文手微微一顿,视线缓缓上移,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轻声一笑。
突然间又进入了好几名太监,其中甚至还有容筱宫的太监,而在那容筱宫太监的手上,则拿着梁乐蓉托人带进宫的整整一大包药粉。
梁乐蓉一下警戒起来,她步步往后退,直到靠在了木柜前,双手贴后,愤愤而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你们——!”
“灌。”凝文站起身,用丝绢擦着手,冷冷落下了一个字。
梁乐蓉一听,双瞳猛地一缩,疯了一样的就想逃跑。然那几个太监却将大门封得死死的,不需一会儿,就将梁乐蓉的身子完全架起,一人上前用力捏住梁乐蓉的嘴,让她被迫张开,另一人将粉面一点不剩的快速倒入她的口中,并拿来了水,不客气的也一并灌入其中,致使那粉面全部吞咽。
待那几个太监松开手,梁乐蓉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她疯了一样的用手扣自己的喉咙,然后不停的咳嗽,她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不,不,不——!!”梁乐蓉嘶喊,同时阵阵干呕痉.挛,鼻涕眼泪还有唾液混作一团,根本再不见之前的风光,反倒像是一直真正的落水狗那般。
这时她听见了脚步声,一边呕着,一边颤抖的看向凝文,双瞳充满了恨意与恐惧。
而凝文却依旧冷冷静静的望着她,俯身,道:“无色无味的药,太医也查不出来。你想当皇后对吗?怎么办呢……你吞了那么多‘鬼幽粉’,就算有朝一日你得宠了,只能生出来比两位皇子更加渗人的怪物,不好意思,你的皇后梦,碎了……”
凝文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字字扎入梁乐蓉的心里。
梁乐蓉疯狂嘶喊一声,奋力揪住凝文的衣襟,却被凝文不客气的抓住了手,然后一把拉近。她凑近她耳畔,用着更为冰冷的声音说道:“害怕吗?恐惧吗?绝望吗?痛苦吗……?”凝文声音骤然压低,侧头冷眸看向她,一字一定道,“这就是你给予千雪的!自作自受的感觉,如何?”
凝文厌恶般的将梁乐蓉的胳膊甩开,俯视这已经狼狈不堪的她道:“本来本宫应该让你充分的体验这种感觉。但是你还有用,所以本宫也不再折磨你了,本宫这就赐你一道恩典,让你赎罪。”
言罢,其一太监从怀中掏出一套白绫,直接挂上房梁。
梁乐蓉怔然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时才知道今日凝文前来这里的目的。
她是来要她的命!
凝文似是不想看到她的丑态,虽漠然转身径自离去,同一时间那几个太监也迅速将梁乐蓉困住,并将她扬起,迫使她的脖子套在了那白绫上。
梁乐蓉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遂像是在赌一把那般用尽全力对着凝文喊道:“钟凝文!你如此对我,别以为我爹爹会放过你!即便是做鬼,我也会把你拉下来陪葬!你与纳兰千雪那个贱人压着四条人命,绝对不会安然无恙,就连皇上也保不了你们!!识相的就快放开我,兴许我还能替你瞒过这一遭!!!”
梁乐蓉用力扭动着身子,整张脸都扭曲着。
凝文则因听见她的话顿了下步子,侧头看向梁乐蓉,“你还真是什么都看不懂呢。你以为,本宫为何瞒着皇上?是因为,本宫尚不愿因为你的愚蠢,将国家栋梁一一根除。你要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对皇贵妃还有皇子们的所作所为,你就不会死得如此痛快了……你可听过,凌迟处死,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这三个词吗?皇上,只会让你,死得更加不堪而已。”
凝文言罢,冷冷回过头,扬袍离去,同时幽幽留下一句话:“蓉筱宫贵妃梁乐蓉,因嫉妒害死瑜妃燕妃成妃三人,而后负罪自尽。将此事通知三位妃子之父,以表本宫之哀痛。”
凝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视线若有似无的掠过梁乐蓉,而后淡漠的离开了这间冰冷的房间。
而那一眼,那一句话,也让梁乐蓉彻底怔在了那里。
千算万算,竟算错了钟凝文!她小看了这个看似仁善的女人!
钟凝文要她做了千雪的替死鬼,梁家势力也将会因为与那三位妃子的家族有了血仇而被朝堂孤立。
梁家,完了。
“啊!!!!!!!”梁乐蓉疯了一样的嘶喊一声,而下一刻,那些太监便松了手。
白绫若刀一样索在了喉咙处,在一阵挣扎后,梁乐蓉终于安静了下来,而后就像是从未有过生命的木偶一样,在那条白绫上,轻而缓的左右转动着。
几名太监收拾完房间,便只留下了凝文差入蓉筱宫的那名太监,待所有人都撤去,他便突然惊慌地大喊:“快来人啊!!娘娘自缢了!!!快来人啊!娘娘,娘娘!!!”
夜,依旧凄冷,身后的蓉筱宫突然间吵闹起来,像是来了许多人。
而空荡的皇宫中,凝文穿着那血红色的凤袍,正独自在黑暗中走着,长发在鬓旁被风吹得飞舞,却犹如纠缠的锁链,残酷而冰冷。
这时四处寻找着凝文的兰儿终于赶来,看到凝文先是松口气,可马上又惊住,因为此刻眼前的皇后娘娘,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宛如已经与这冰冷的皇宫融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的隔阂之感。
“娘娘……”兰儿站住轻唤,有些悲伤的看着凝文。
凝文也顿住足,淡淡看了眼兰儿,她若有似无笑了下,然后道:“兰儿,本宫现在,是不是变得很可怕?”
兰儿咬唇,哀伤再度袭来,她生生收回了快要溢出的眼泪,说道:“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兰儿觉得,您……好像越来越像皇上了……兰儿无论是见到皇上,还是见到娘娘,都会感到好悲伤,好悲伤。”
凝文一怔,指尖拂过兰儿的颊,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前行,同时喃喃而道:“或许是因为……本宫与皇上,都在痛恨着明明我们都站在权力的巅峰,却保护不了想要珍惜的人……我们,都已经随着她,坠入深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