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卤大肠的味道还不错!心儿就是厉害!”李春花由衷的赞叹。
温心有想过卖卤猪大肠的相关事宜,肯定可以卖上几天,但是这不是一件长久之计策,生意一旦火爆,肯定会被模仿,古代根本就没有独家配方保护,她并不擅长美食,卖卤大肠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竞争的优势。
翻猪大肠的工作可不轻松,昨天一家人强忍着恶心,翻到半夜才翻完。一番折腾下来,挣不了多少钱,还都是辛苦钱,还不如保密,以后买猪大肠还便宜,这倒是一个能省下不少肉钱的长久之计。
经过晚饭后的家庭会议,家里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件事是家里目前最机密的事件,关乎到以后有没有肉吃的问题,绝对不能泄露一丁点消息。当然,这也还是因为贫穷的缘故,但凡有钱,谁在乎,机密泄不泄露。
至于买猪大肠的原因,一致对外宣称,为了喂家里的小黑,小黑饭量大,就喜欢吃馊的东西。
吃完饭,李春花笑着对温心道:“心儿,这地里的草肯定要除的,前一段时间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如果不除草,怎么家里的小麦收成就不会好。我们除完一遍就可以休息啦!”
李春花心疼女儿,再次叮嘱:“坐在田埂的阴凉下,等着娘除完草,一起回家。”
温心点点头,休息片刻,还是和李春花一起去除草。
温心的手拔草拔的,被草勒的通红,白嫩小手被绿色的草汁混着泥土,染得黑绿,厚厚的一层泥浆裹在手上,很是难受。
温心边除草边感叹,这农民的工作真是辛苦啊!难怪古人感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可不是辛苦吗?辛辛苦苦一整年,还得看天收成,收上来的粮食还要缴纳一部分到朝廷。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真的要饿死人。
“娘,这点地能养活我们一家吗?”温心感叹出声。
“怎么能够养活一家,我们家有秀才,免去了缴纳公粮的费用,就这样咱们的日子在丰收年,依然过得紧巴巴的。幸好你爹还有一份教书的差事。”李春花叹了一口气,拔草的动作停顿一分。
阳光已经慢慢西沉,温度慢慢下降,但是忙于拔草的温心,一点都没有觉得冷,运动产生了热量,但是温心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娘,咱们右边的地是谁家的?”温心漫不经心的问。
“那是大头家,他家三个儿子,才七亩地,哪里够吃啊!”李春花继续拔草,仿佛只要把地里的野草拔干净,地里的麦苗就一定能够长得更好,就一定能有个好收成一样。
赶在天黑前,二人终于把地里的草拔了一遍,温心累得腰都抬不起来了,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家赶。
刚走到村口,又听到围在村口的一群人在议论纷纷,当然少不了议论温心家的事,论点最热的就是温心的转变。
“温心以前得了失心疯了,难怪行事这么古怪。”
“现在好啦!我听我娘家侄子说,她在县城里拦了贵人的马车,得了不少银两,连驴车都买了。”
“切,还想着脑子好了,结果买个快要瘦死的驴车,要我说啊,还不如直接买一头牛车,牛还能用来耕田。”
“谁说不是呢,毕竟是没干过活的人,不知道耕田的苦,唉!虽然失心疯好了,但是这贵小姐的脾气可没有好。”
“昨天还买了好多细面呢,细面多贵啊!换成粗面,能吃好久呢。”
“败家子,不是小姐的命,还得了小姐的病。”
李春花站在村中央,听到说女儿的坏话,撸起袖子,就想要上前去理论。
温心拦住冲动的李春花,温声劝道:“娘,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去吵架浪费的是我们的时间,何必去和这些无聊的人浪费口舌!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才能真正的打她们脸。”
李春花这才喜笑颜开,天已经擦黑,村中央的几人,根本就没有看到角落中的李春花母女。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最近张寡妇家很是闹腾呢。”
“可不是,听说最近赵光棍追着张寡妇打,都追到张寡妇婆家打了,连张寡妇的儿子都没有放过。”
“真是太惨了,我还以为她终于遇到了良人呢。”
“良人哪是那么好遇到的。”
离家越来越近,耳边村口的谈论已经远去。
李春花去做饭,温心清洗一番,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家里的孩子都回来了,正在温习功课。
温志宏正在院子里拿着木板,敲敲打打,连李春花在眼前走了几趟都没有看见。吃饭的时候,李春花去叫温志宏的时候,温志宏头都没有抬,举着灯笼,还在继续忙碌中。
“等会儿再吃吧。”温志宏围着木板看来看去。
李春花有些无奈的取下温志宏手中的木炭,温声道:“你想自己做车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先吃完饭再说。”
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快出来看啊!张寡妇要被烧死了!”
呼啦啦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一群人吵闹着向村中央赶去,甚至还有孩子凄惨的哭声。
温心一直知道古人的生命很是脆弱,一场瘟疫,一场天灾,一场战争,都可能失去生命。但是听到竟然有人光明正大被烧死,竟然有些惊呆,真的不敢想象,在古代,人的生命是有多么脆弱,根本就没有一点人权。
脚步声和喧闹声渐行渐远,但是一家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情,毕竟听到死人的事,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温心是讨厌张寡妇,但是还不至于到要杀了张寡妇的地步。目前温心唯一杀的就是铁头,那也是因为铁头该杀。
温心默默起身,温志宏直接来了一句:“先吃完饭,再一起去看吧!”
温心离开凳子的屁股再次坐下,拿起刚才啃了一半的馒头继续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