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春花一通大骂:“你个为老不尊的老白菜梆子,我女儿怎么被抛弃了?我女儿这么好,不许你胡说八道!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这张臭嘴!”
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李春花,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的李春花,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竟然骂出这一番话来。
温心脑海里想起曾经流行过的一句话:如果可以交换,天堂里站满了妈妈。
大婶被骂的脸一红,但是还是梗着脖子想和李春花理论一番。
但是,忍不住眼睛看向传说中的恶女温心,温心冷冷的盯着那名碎嘴的大婶,大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想骂出的话,也被强行憋了回去。
碎嘴大婶把头埋在膝盖中,但是那种冷飕飕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天气还有些冷,但是碎嘴大婶却出了一身汗。
“李老头,停车!我要下车!”碎嘴大婶朝李老头大喊。
李老头拉住缰绳,口中吁了一声,回头看着碎嘴大婶道:“你当着人家面,说人家坏话,不太地道啊!道个歉,咱们继续进城吧。”
“不!我要下车!”又被李老头奚落的碎嘴大婶的脸色更加难看,窘迫的都快哭了。
“下车可以,但是不退钱啊,你可想好。”李老头嘴角的胡子抖动了几下,很是担心碎嘴大婶缠着他退钱。
“不要就不要!”碎嘴大婶的声音有些哽咽。
李老头把车停下,不等停稳,碎嘴大婶就从拥挤的旁边人身上爬下了车,被踩的生疼的旁边的人,连喊都不敢喊一声,只是眉头一皱,怨恨起碎嘴大婶来。
李老头甩着牛鞭,哼着小曲,继续赶马车。
少了一个人,车上的位置宽敞了很多,经历了碎嘴大婶的事事,马车上很是安静,也没有人再交头接耳攀谈。
温心紧挨着李春花,并向李春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李春花让温心的脑袋靠在怀里的包裹上,哄孩子般轻拍温心:“心儿,睡会儿吧!”
一股甜蜜的情绪弥漫了温心的内心,从小缺少的母爱,仿佛在这一刻被填补。
在城门口,大家分道扬镳,温心和李春花第一站是一家典当阁。
巍峨又高大的城楼,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阳城。
一对巨大的漆红木门大咧咧的敞开,大门两侧各站着两名身穿兵服的士兵。士兵站姿笔挺,手持一根红缨长枪,直直的立在地上。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打量着来往的行人,仿佛所有入城的魑魅魍魉都逃不过这几双眼睛。
李春花上交了二人的良家子牌,温志宏是童生,刘仁是秀才,这些功名在受教育程度落后的古代,还是相当稀有,所以很受乡里乡亲的尊重。
守城士兵看到是功名在身的家眷,不敢有丝毫怠慢,谁也不敢确定,刘仁这个秀才不会在将来金榜题名,所以态度很是客气,二人很快便被放行。
这一切都让温心看得新奇不已,走在城中可以四辆马车行驶的官道上,被磨平的巨石铺在官道上,很是平整、结实。看着马路两旁车水马龙的人流,温心感觉所有的事物都充满魔力,惟妙惟肖的糖人,栩栩如生的剪纸,香气扑鼻的烤红薯,冒着热气的肉汤面……
一切的一切看的温心产生了极强的购物欲,糖人送给温婉,那丫头肯定兴奋的睡不着觉;那把精巧的小弹弓,送给温良,那小子可能会跑到山山去打一只山鸡回来;那只精巧的毛笔如果送给温顺,温顺肯定会激动的抱着睡觉;那本书,买来送给温志宏,温志宏肯定会老泪纵横;那根漂亮服发簪送给李春花,李春花肯定会戴着跑到村中央炫耀。
不知不觉,这家人住进了温心的心中,想了这么多人,唯独忘了自己。
“温心!温心!我们继续走吧。”李春花拉着发呆的温心,一脸担忧,这女儿一直站在那里傻笑,李春花害怕女儿再次失心疯发作。
“娘,我们走吧。”反应过来的温心,没想到竟然想了这么多。
“娘,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温心拉着李春花的手,一脸郑重。
李春花看着温心一脸慈爱,紧了紧温心的手道:“我觉得现在就是好日子。”
这句话还是让温心内心一涩,抬脚往东街市集上行去。
这个时间段,典当行里没什么人,温心和李春踏进门槛后,感觉身后街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门外。
典当行的老板是一名精明的六旬老汉,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温心和李春花二人,看二人的穿着很是简朴,就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小娘子有东西要典当吗?”
温心把两个包裹放在柜台上,打开包裹,和里面装饰品的盒子,不动声色的询问掌柜:“这些能当多少银钱?”
“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温心想也不想的回答,这原主的审美太过艳俗,就是以后有钱要买,也不会再买这些夸张的款式。
“小娘子请稍等!”看着这一堆饰品,掌柜眼里的笑真诚了几分,看来是一单大生意,可把掌柜的心里美的,但是强绷着一张脸,不愿流出任何端倪。
老板拿着算盘边看这堆衣物,边在算盘上噼里啪啦的算个不停,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掌柜的吐出几句话:“加上绣品,总共可以当二十两。”
“不能再多一些吗?这些在当时买的时候,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这些簪子都还是新的,老板行行好,再加些价吧。”李春花在一旁眼泪汪汪的还价。
都怪自己没用,不能给女儿好的生活,日子都到了需要典当衣物的地步了,这让善良的李春花的内心一时竟然无法接受。
拉着李春花手的温心,感受到母亲的低落,脑海神念一动,察觉到李春花内心的愧疚,赶紧安慰:“娘,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难看又不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