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在后面大喊:“莲叶,恁身体还没有好,怎么能回去,你这样回去就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吗?”
二姐一下子顿住了身子,我大气,想到刚看到二姐时,二姐给我说的话,他们这是想拿五哥和小七说事了。
我站在院子里,对着亮着的灶屋说:“我二姐既然回去,就不怕别人怎么说,人在做,天在看,谣言始终是谣言,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们接招就是。”
我来时勿勿,走时放松,怕啥,我姐还没有孩子,即使有,我也养得起,最主要的就是要把二姐给哄开心。
到家娘看到我们几人,疑惑地问:“莲枝今天一早去恁姐那了,怎么这么晚还把恁姐给接到家里,也不怕恁姐夫生气。”
我不想让娘操心,但万一事闹大了,娘还是要知道,从别人口中知道,还不如我老实坦白,省得别人添油加醋。
晚上我把娘拉到姐的房间,给娘说了我在姐家看到的一切,娘气得使劲在床沿上拍了一下,吓得姐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看这是个老实的,怎么做事这么不讲究,等小五、小七休沐我就带着恁爹一起去找他们去。”
我连忙拉着娘说:“娘,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找他们有什么用,人家在那边的人缘挺好的,你要是带着一家人都上门,邻居还会说咱家欺负人。”
“那怎么办,恁奶也没有这么气人,他会跟恁小姑开小灶,但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啊,我可怜的闺女啊,打小就这么懂事,不让人操心,这才嫁了人,就被人欺负,都说大户人家立规矩,可他们小门小户的也这么干呢。”娘抱着二姐开始抽噎,引得二姐也一起流泪。
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本想着我让姐不要回去,留在家里,我养他一辈子,看来这想法绝对执行不了。
我只好另寻良方,我把他们两人拉开说:“哭什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们要往好处想,我姐才嫁几天,他们敢这么欺负人,就是想着俺家是农村出来的,都是直肠子,他们看不起咱们呗,那我们就把老实人充当到底呗,虽说不能让五哥和小七一起去他们闹,但他们也落不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姐嫁过去几天都是姐在做饭、收拾家里,现在免费的劳力一走,他们受得了,放心了,我保证要不了几天姐夫就会上门,姐夫对他娘的话言听计从,到时候娘可以使劲地刁难姐夫,他为了完成他娘交待的事,一定不会反抗,等姐回去,我就让小6把姐这几天吃的药单子给街坊邻居们说一下,让他们知道姐是被气病的,不是身体弱,感染的风寒。”
娘和姐一起抬眼看我,好像在问,这行得通吗?
看到两个最亲的人,眼睛都变得红肿,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只要她们俩开心,对旁人宽容一点也无所谓。我点头说:“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两人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我的话,一起去洗了脸,娘更是不舍得二姐,留在了二姐的房间。
时间不经意间,总是悄然而过,二姐回来后又开始管理吃食铺子,只是以前腼腆的,现在变得坚强了些,可眼中的愁却一直久居不走。
我的六个丫头我给起名为曹苹果、曹香梨、曹桔子、曹黄杏、曹红桃、曹酸李,不知道小六是怎么教育的,才几天的时间,她们从唯唯诺诺小女孩变成了勤快麻利的大帮手,我把苹果送给了二姐,现在二姐每次出门,身后都跟着两个丫头,显得有气势的多。
香梨和桔子是一个村的小姐妹,长得还算清秀,他们五岁就被人牙子给买走,接着又被卖过好几家,勤快、懂事,但不爱说话,没人的时候她们那圆圆的大眼睛很是灵活,一但发现有人看他们,他们立马就变得呆呆的,我想这俩个肯定是活泼的女孩子,只因经历太多,不愿把本性表露出来,我就把他们送给了娘。
红桃和酸李是这6人中长得最好看的,都是如花的年龄,初见是含胸驼背,再见就婷婷玉立,我看着舒心,就留在了跟前。
家中因有了这几个丫头,院里顿时就觉得空气都是清香的,二姐夫就是闻着这样的香气进了院子,我陪着二姐正在自己的闺房,二姐在绣着一条帕子,我在给她画花样,香蕉着急忙地跑过来说:“大小姐、二小姐、大姑爷来了。”
我拿眼睛翻她,不悦地说:“来了就来了呗,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娘不是还在家吗?你去屋里听着就行,娘要是同意让二姐去前院,我再陪着二姐过去。”
二姐有点紧张,一块白色丝绸面的帕子被他给抓了好几条褶皱。她也想说什么,可香蕉没有看到,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放下手中的活,挨着二姐笑着说:“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这才几天,你看二姐夫不就来了吗?姐耐心地在家等着就行,上次说的让娘难为姐夫,娘别真当真了,我去前面看看,绝不让娘说一句二姐夫,可以吧!”
二姐抓着手帕的手一下子放开,脸变得通红,羞愤得打了我了下才说:“就天天知道贫嘴,俺是担心恁二姐夫吗?俺是担心娘,怕他不会说话,惹娘不开心。”
“嗯、嗯,二姐说的对,二姐说什么都对。”说这话时,我已经起身跑了出去。
前院客厅桌上放着两盒点心,土黄色的粗纸用一根麻绳呈十字捆着,上面还有一张红色的包装纸,一看就是县城铺子里买的普通糕点,娘和二姐夫坐在桌旁的两张大椅子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除了几个丫头端送茶水外,一切都静悄悄的。
“二姐夫,今天没跑车啊,有事吗?吃饭了没有,怎么这么客气呢,都是一家人还买什么点心。”我进屋直接挨着娘坐下。
娘严肃的脸才这露出笑容,也跟着说:“都说成家立业,这都成家了,也要想着家里的生意啊,这天气晴天,不冷不热的,跑车正好呢。”
“娘、俺是来接莲叶回家的,莲叶在家也住好几天了,想着病也好了吧,让她跟俺一起回家吧。”姐夫低着头,红着脸解释说。
我怕娘同意,赶紧回道:“姐夫,俺姐的病大夫说了,要放宽心,不能被气着,要好生养着,一日二顿的药给喝着,半个月才能好,要是再发病,就得一个月才能冶得好。这一副药很贵的,要100文呢,一天一副,半个月也要差不多二两银子,这回家了,恁有钱给买药吗?还不如等姐病好了,再回去。”
“咋这么严重,上次不是说风寒吗?”姐夫奇怪地问着。
“大夫说的,这我怎么知道,大夫还是上次恁和俺一起去请的,难道他还骗人不成。你要不相信,可以看一下药方子,这可不是冶风寒的药。”
香蕉赶紧把放在衣袖的单子给递过去,其实二姐就喝了一天的药,回来我就给断了,当然这个事,我跟二姐说过,防止她说漏嘴,这药方子是我写的,仿一下郎中写字还是挺简单的,何况二姐夫又不识字,让他看一下,是怕他不相信。
二姐夫看着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在这里养着吧,等两天好了,俺再来接。”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我连忙阻止说:“那等吃完饭再走呗,这都要到饭点上了,着什么急啊,再说你连二姐还没有看到呢。”
二姐夫想了一下,就又坐在了椅子上,娘虽然生气,但必竟是自己的女婿,也就跟着我一起去了灶屋。
娘身边的两个丫头自然不让娘上手,娘在灶屋里,也只是看着她们忙碌,我忙跑到后院,给姐找了一套前几天明珠穿的那种儒裙,这可以我花了十几两银子特意给姐订做的。
儒裙由绢、纱、棉从外到内三层布料缝制,翠绿色的上衣,白色的衣巾领处绣有朵朵嫩黄色的小花,宽大的衣袖用丝带给缠绕一圈,做事时可以系起来,不做事时放下来,非常方便。高腰的天蓝色裙子,裙腰处一条同色两寸宽的丝带给绕了两圈把本就不粗的腰给缠绕的更加纤细,穿好后又把最外层的一件嫩黄色的纱给披在外衣上,纱很薄,但披上后,显得非常飘逸。
穿儒裙就要盘发,我在这里接触的大多是劳动人民,他们不论男女老少都喜欢把头发用钗子全部固定住,只有少数的人会把头发给披在肩头,这样盘发我会,但我感觉和姐身上的衣服不搭。
为了让姐变成更好看,我把姐的头发打散,只用一条嫩黄色的细带把头顶处少许的头发给扎在一起,还用细带打上一下漂亮的蝴蝶结。
来喊吃饭的香蕉张着大嘴巴,惊讶地说:“往日里我以为大小姐已经够漂亮了,今天才知道我的手还是太笨,大小姐被小小姐这么一打扮,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看呢。”
苹果也点头符合:“大小姐真的好看,这衣服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