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叫了酸李和红桃过来陪我,还让小6送来了各种点心,门一关,他们就打趣我刚才的勇敢,两世为人,头一回成亲,居然还被嘲笑,要不是头上的头面太过笨重,压得我好累,在平时我肯定大喝一声,给她们好看。
宽大的屋内都是熟悉的人,吃着点心的我,像自已家一样,先让酸李把我这头饰取下,再让小6给我备上热水,美美的洗上一个热水澡后,我就坐在桌前开始昏昏欲睡。
屋内一片寂静,不知何时,酸李和红桃也悄悄退后,我被人抱着放到了床上,睡梦中的我,只看了一眼模糊的身影侧身躺在我身边,我没力去推,又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屋内鲜艳的红让我知道我已成亲,感觉身下,我被庆哥锁在怀中,顿时尴尬的脚趾头都发红,昨天的新婚夜就这样被我睡没了。
“醒了。”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咱们的成亲流程还没有走完,今天继续。”
我有点迷糊,成亲不是一天就完成了吗,怎么还没有走完,我试探着问:“敬茶吗?那现在什么时辰,你怎么不叫我,别让我第一天就让别人看笑话。”
“不是,那种事不急,娘一早去了皇宫,爹昨晚就又启程去了边关,别的人也不重要。”
庆哥这么一说,我的心又落到肚里,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四月的天,正好睡。
“流程补回来,不要睡。”
“什么流程,你自己补,我再睡会。”
在我闭上眼睛,正打算进入梦乡时,胸前一片清凉,随后一双火热的大手拂了上去,我这才后知觉的想到,庆哥说的流程应该是洞房花烛夜,一阵轻风,床帐慢慢落下,床上肢体缠绕,我终于成了庆哥的人。
荒唐的生活总让人乐不思蜀,三日回门,因为娘家遥远,皇后下旨让去宫中谢恩,我这才有机会起床,浑身上下青紫交错,雪白的皮肤好像被差劲的画家给玷污的一张白纸,让人好像还原本色。
身体素质较好的我,也感觉到浑身的酸疼,走路更是弱风摆柳,不知道的以为是故意为之。
繁琐厚重的郡主服一层叠着一层足在十几斤重,流光溢彩的头饰把我垂到地面的头发装饰的高贵端庄,皓齿明眸的花容月貌,更是绝世惊艳,庆哥牵着我的手,看着我又要出神。
委婉端庄的美妇娇喝一声,忍不住开口催促。
“你俩好了没有,都什么时辰了,还让娘娘等着你们吗?都腻歪了几天了,再这样,娘就要棒把鸳鸯,把你俩分开。”
“我没有娶媳妇时,你天天说我无用,我好不容易娶个媳妇,你要是给我吓跑,我给你没完。”
“唉,哟哟,吓唬谁呢!莲枝,今晚回来跟娘睡,娘房间大,你爹不在家,娘一个人睡着害怕。”美妇感觉两人战火不够猛烈,非把我给拉下场。
我只能含笑不语,庆哥跟他娘的相处方式,就如前世的我,虽然家大,但我们在一起像姐妹一样融洽。
记得成亲后第一天晚上敬茶时,她娘拉着我的手不停的说他儿子的坏话,最后送我一副血玉镯子和玛瑙头面做见面礼,庆哥当场指出娘给的见面礼太少,吵着又加了一份,这才作罢。
祖母人更好,只是他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见面后,给我一处京城郊外的庄子,里面田地600亩,即使我现在开始躺平,依旧让我一生吃穿不愁。本以为发现一位财佛,想抱大腿来着,结果祖母又回到他的小佛屋不见任何人。
庆哥家大但人员关系并不复杂,大哥从商,家有一妻两妾,生有一子一女,生意涉及吃、穿、住、行,全国5分之1的税收来自他的产业,假如他要是倒掉,皇帝都不允许,见面直接送我们一套京城闹市的三进宅子。
三弟从文,十九岁的二榜进士,现任翰林院编辑,官居上五品,一妻未纳妾,年前生有一子,现不到一岁,妻子是朝中一品左相庶女,他人文文弱弱,当我敬茶时,他脸都红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木匣子送给我,回去打开一看,是一幅字画,不懂欣赏的我直接丢到空间的角落。
剩下的堂伯、大爷的都不是亲的,庆哥说那些人都不重要,他们都是靠着他家生活,除了过年时会来送礼,平时根本看不到他们。
马车不能进入宫中,我和庆哥刚到,就有一群人抬着软塌请我们入坐,我们以为是娘娘安排,放心在坐了上去,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带。
在湛蓝的天空下,宫殿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两旁目及所地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
抬塌的人越走越快,风景也越来越萧条,忙回首,哪还有庆哥的影子,感觉到不对劲,受宠的娘娘也不可能住那么偏远。
“停下,”我大喊喝到,可他们像没有听到声音一样,继续向前。
我现在处在一个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到的地方,我强迫自己冷静,再观摩身边的这十几个人,步伐轻松,体态轻盈,肯定身手也好,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静观其变。
软榻终于在一处院子停下,我乖乖下榻,轻移脚步,这里的院子清冷无比,朱门门匾处写着“清心斋”,又因年久失修都褪的颜色,像是传说中的冷宫。
“叮,”琴声缓起,我顺着声音上前,一尘不染的室内,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清泉流水般空灵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一曲作罢,女子静静地立与帘后,好似当我不存在,我这时也从琴音中回过神来,好想来一句:“这是个才女啊。”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我不知那人是谁?有何所想,更不知让我来此何意?
“真没想到民间也有此绝色。”
沙哑的声音有些刺耳,把我眼前的一切一下子破坏,我不由的皱起眉头。
“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过来喝个茶,请坐。”
女人终于从帘后走了出来,灰白的长发披与背后,瘦弱的小脸已显老态,浑身上下白纱飘飘,但那挺立的腰身,依旧让人感觉出身不凡。
桌上两杯不知何时倒好的茶水,她在鼻下轻嗅,然后一饮而尽。
我也学她把茶水在鼻间轻嗅,瞬间警铃大起,这茶有毒,而且气味很淡,连常练丹的我都不能一下分辩出都是有什么药调和而成,但功效却是一世不得有孩子,都是女人,我又不认得她,何苦为难我,好歹毒的心肠。
我把茶水放下,不以理会。
“怎么?是嫌弃我这茶粗,下不了口吗?”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是感觉想去出恭,怕喝后献丑,污了姐姐的眼睛。”说完我在心里默念,上天,请原谅我昧着良心说瞎话,叫这么大年纪的人叫姐姐,我也无奈,谁让我在人家的屋檐下。
“姐姐?你是想进后宫还是怎么着,还想叫我姐姐,你配吗?这茶你喝了就可以走,不喝你就留在这陪我吧。” 苍白的脸随着她的声落,青筋鼓起,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是真正的农家女,这会早被他吓死,可惜的是,两世为人的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不让叫姐姐,以为我愿意叫。
“奶奶,求求你,要不你先我去一下恭房,我回来后再喝。”学得礼仪在害你的人面前,见鬼去吧,我双手合十,头伸到她的面前叫她。
“大胆,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农家女,还叫我奶奶,你赶紧去死吧,来人,给我灌下去。”
完了,惹火了,我低估了女人承受力,一下把杯子拿到手上,放嘴上时我收入了空间,毒茶我自己来,不能让他们上手,他们上手,我可要真喝了。
走进门的人目瞪口呆,他们还没有动手,我就自己完事,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也把眼前的女人给惊到了,她微张了一下嘴巴,又赶紧闭上。
“早这么识相不就得了,非得让我发火,好了,你可以走了。”
破旧的大门在我鼻前砰的一声关上,来时抬着来,前前后后十几人,走时,我左右再扫一眼,还是我一人,我仰天长叹,刚那位是哪位啊,莫名奇妙,就为了害我不能生孩子,有病啊。
沿着来时的路,一身郡主服的我,每走一步,都累的左右晃荡,正当我头晕眼花,想要躺下睡觉时,终于看到匆匆而来的一群人,带头的那位正是好一会儿没见的庆哥,从没有在这一刻更让我感到心喜的。
庆哥几步上前,双眼微红,一下把我抱住,“莲枝,你怎么在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