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已经尝过一个薯片,挣扎地说:“奶,我能拿这零嘴一起走吗?”
“看看,这才这么一会,就变成馋嘴的丫头,太吓人了,赶紧跟我走。”
看着一步一回头的表姐,和脚步匆匆的姥娘,我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姐姐,大姐姐不吃,是不是剩下的都是我们的。”
我一时没有听清,刚点了一下头,手边的盘子就已经被小马和小愈拿走。
空间我还有很多土豆,但我回来时,家里的马车上装了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为了个人安危着想,我不好一下子拿出东西来,才导致这薯片又成为一次紧俏货。
二姐家办的满月宴还是挺不错的,虽说二姐家的婆婆不喜我二姐,但孩子的满月宴是一家子的事,由不得他胡来。
桌上小儿拳头大的四喜丸子,上面浇上浓稠的汤汁,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红烧的鸡块,块块带肉,满满登登一大盘,就连那红烧肉都比乡下厨子做的色泽要亮一点。
8个菜,呈圆形摆满一桌,等人都到齐后,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从大门口传到城外。
老宅来的这些人,女客全部坐在一张桌,在奶没有发话前,只能闻一下香味,二娘总喜欢挑战奶权威,只见她那比干活要迅速的多的手速,抓起一个大丸子就准备往嘴里送。
“啪!”“放下,等我切开了,一人一块,你这么大的人,没看到还有孩子吗?就你这好吃鬼,活该一辈子吃不饱饭。”
二娘也不生气,只讪讪一笑,把手上的丸子又放回盘子里说:“娘,看俺说的,俺不是怕累着娘吗?想着今天肉多,就不分了呢,那娘要分就分吧,俺等着。”然后把手上沾到的汤汁舔了个干净。
坐在隔壁桌的我,早已司空见惯,无任何表情,我们这桌上也坐着隔应的人。
大姑的身材更加丰盈,她拉着喜欢硬是把我和小姑挤开,还一脸关切地对小姑说:“娇秀,恁是在婆家日子不好过吗?怎瘦成这样了,恁不是出嫁前,娘给你带足了银子吗?俺说包子铺的吴掌柜就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人丑了一点,可人家有钱,恁要跟着他,肯定长得富态。”
大姑现在面如圆月,本来大眼睛的她,被肉肉给挤成一条缝,头发上抹着有浓郁香味的发油,随着她吃饭、说话动作,一阵阵香风,熏得我头晕。
小姑现在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浑身带有一种岁月宁好的气息,他不紧不慢夹起一根萝卜条,又细心地把上面的葱、姜粒给清理掉,才递给怀里乱动的小宝手里后,说:“俺现在很好,不烦大姐操心,大姐有空还是给喜欢相看一个好的吧。”
大姑连夹两个大丸子,把嘴塞得满满的,本有点自得的脸听到小姑这么说,立马变了脸色,只是嘴被占着,一时回不了话,只得狠狠在白了一眼小姑,把身子往我这边靠一点,好像小姑多讨厌似的。
面子上的活,是一点都不做, 自从我家搬到城里后,老宅的亲戚每个人都在往好的地方改变。
就好比二娘,她现在出门就会收拾一下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再是黑一块白一块。
而大姑的智商却不进反退,她不知道小辈们的出生,代替了她在家的位置,家中受宠的早已变更,一再地瞎闹,有事时断绝关系,有便宜可占时,又巴巴的回来,不知道现在老宅的人都讨厌她。
花儿姐的大女儿已经可以自己独自吃饭,小小的人儿坐在小愈身边,时不时地用眼睛偷瞄小愈,气得小马连吃两大块红烧肉后,还要去夹,我果断地拉住了她的手。
“吃别的菜,这个菜吃的太多,吃点青菜吧,要不然晚上你会肚子痛。”
“那姑姑不肚子痛吗?我看到她吃好多块了。”小马看向不远处的大姑,较真地说。
“大姑是大人,咱不跟她比,你看小愈都不吃那么多。”
“莲枝,不是大姑说你,一个捡来的孩子,也疼得跟什么似的,这身上穿得衣服得不少钱吧,有那钱还不如给恁姑花点呢,小心养个白眼儿狼。”
“你才是白眼狼,小马不是白眼狼,小马是人,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给姐姐花。”小马一双眼睛本来长得就大,这会儿配着气鼓鼓的脸颊,分外的可爱。
大姑也生气,但今天是二姐家办满月酒,不是说她给二姐面子,是因为县城就这么大,来的人可不只有我家的亲戚,还有二姐夫家的,她也不好在外面跟孩子继续吵下去,只得化气愤为食欲,拼命地往嘴里塞吃的。
我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小马的脸,笑着说:“赶紧吃饭,再不吃,菜就没了哦。”
“嗯、嗯,我得好好吃,吃饱一点,脸上好长肉,让姐姐捏得更舒服些,还有姐姐,什么是白眼狼,我好像在家也听我娘对爹说过,白眼狼是没长黑眼珠的狼吗?”
我长呼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先胡弄过去,等晚上回自己家后,再好好给他们解释一下,小马和小愈虽小但都很聪慧,我很愿意把我知道的一些道理讲给他们听。
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一个人对她是好是坏,她都知道,虽然不能理解大人所说话的意思,但他依旧能够分辨好坏,就像现在小马虽然不知道白眼狼是什么意思,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这个词是不好的词,他立即反驳。
满月宴和喜宴的不同之处是,吃完桌上的菜后,席面会上一盆面条,二姐家今天做的豆麦面,黄黄的面条配上鲜嫩的小白菜,每人夹上两筷子,哧溜下肚,这辈子都会过得顺顺溜溜。
吃完面就表示今天的宴席结束,一些不着急回家的人就会进入后面的聊天活动,此活动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但仅限于我,大人们特热衷与此事。
平时各种忙碌的娘,都抽空拉着两个舅妈,穿梭在认识的人面前,几人不局站和坐,看似随意,其实都是有目的的说着话,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一脸满意,再换战营。
女人的友谊在这种场合下建立的很快,一会儿功夫,娘就跟好几个约好下次在哪玩,细听之下,还要带着各自的孩子,吓得我赶紧屏蔽耳朵,这哪是游玩啊,这是预约下次的相亲大会吧。
送走了姥娘一家人,我站在城门口看着熟悉的天香楼,想着生活终于归于平静。
“哒、哒、哒……。”的声音如鼓锤一样,敲击着大地,两辆马车稳稳在停在我的身后,我连忙转身,向旁边退上几步,马车擦肩而过。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又有两辆车过来,我不禁好奇地对守门小哥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这有钱人都来赶集呢!”
“这哪是赶集的啊,肯定是走亲戚的,我猜他是去县太爷家,你看这马车外表看着普通,底盘厚重,只有官家的车才这样。”
看我一脸的呆样,守门小哥哥很自豪,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说:“长见识了吧,我还是听县长家的小舅子的表哥给说的。”
我默默地回头,不想看到他那臭屁样,却意外地看到刚过去的四辆马车停在了天香楼,假如是前世的我,一定会立马让守门小哥哥看一下,他猜测的是错误的,可现在的我不会对这些小事较真。
天香楼门外的小二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这刚结束了早点时间,午时还远,他取了身上的毛巾,坐在大厅里准备喝口热水,并排四辆马车稳当地停在门口,他一个激灵,快速在跑过去迎接。
“客官,”
小二刚说了两个字,马车里面就传来了个文弱的声音说:“夏候庆在不在这里,是他下来,还是我过去?”
新来的小二哪知道夏候庆是谁,直接回:“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这里没有夏候庆。”
“没有,怎么可能,这信还在我手上。”文弱的声音突然声音提高,还有点急切。
小二看看马车,好像衡量一下是否罪的起,衡量后,声音弱了下去,小声地说:“俺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要不然你们先到店里等一下,我找一下掌柜的问问。”
“这么大的酒楼就你一个人吗?快点去,我这里有老人需要休息,可别耽误太久的时间。”说话的始终是一个人,这会儿终于从车上下来。
穿着厚重的儒装,身体还略显单薄的中年男人,留着一把山羊胡,背微弯,他下车后立马转头把车帘掀开,有点呜咽地说:“愈老爷,先下车休息会吧,老夫人和您的身体都重要,您要是休息不好,还怎么找世子。”
看到这里,我能想像一个老人因找儿子身体累垮,正在自我脑补中时。
“莲枝,你站在这干啥?”
庆哥的眼真毒,我今天虽然没带面具,那一脸的红胭脂,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没干嘛!就是好奇车上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