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给祁佑佑递饭菜的人,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见人了。
后勤的人还觉得有些奇怪,“是上厕所去了吗?刚才的话,还见到了。”
但这一点的痕迹,就足够杭初找到她想要找的人了。
在训练场后面隔了三条街的地方,一个身穿脏乱棉服的男人抽着烟打开了他的车门。
然后一把枪抵在了他的身后。
男人的动作就停在了那里,手中烟头的灰烬掉落,他才缓慢的回过头去,只见到一双精致又漂亮的眼眸。
杭初拧眉,她的这张嘴里面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你们邪修身上都是这股味道吗?”
令人作呕又厌恶。
男人就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他挥拳向杭初打去。
杭初堪堪躲开,她毫不留情的往男人的胳膊上开了一枪。
装了消音,可是浓重的火药味却是掩盖不住。
那人吃痛,撒腿就跑。
小白骤然出现在杭初的身边,将她手中的枪支收了起来。
“追。”杭初低声说道。
在莫城寒冷而空荡的街道上,有一种萧瑟和凄冷的美,很多人都为了追求这种寂寞的美丽而来,最终忍受不了这座城市的寒冷而离开。
这座城市从来不驱逐人,却也从来都没有留住人。
那下手的邪修连跑了五条街之后,以为自己把身后的人甩开了,打开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然而杭初和小白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跟背后指使的人联系。
电话很快被接通,“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看样子电话那一头的人十分的着急。
男人又点了一支烟,他显然没有把这一次的任务放在心上,“毒已经下了,饭菜也送到了他们的手里面。”
电话那一端的人有些恼怒,“我是问你这些东西吗,廖宁,你做事就是这么做的吗,下了毒难道不知道盯着人吃下去的吗!”
男人冷笑一声,“你猜呢,我被人开了一枪,被对方追了五条街才给你打的这个电话,他们有没有被下毒成功,还不清楚吗?”
对方暗骂一声废物,动作迅速的挂了电话。
廖宁手中的烟快要燃尽,他好像是感觉不到胳膊上枪口的疼痛,完全不管这个伤口是不是还在流血。
“喂,既然跟上来了,”廖宁将手上没有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戏谑的笑了一声,踩了一脚烟头,“还不打算现身吗?”
杭初和小白从阴影处走出来。
廖宁倚靠在墙壁上。
这一处几乎没有什么人在,除了他们几个。
廖宁是有意将他们引到这个地方的。
“他们跟我说,这一次任务对象不一般,我可能会死,”廖宁锐利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扫过,“你们,谁能杀死我?”
谁能想到呢,给他们下毒的邪修杀手,竟然是一个自己前来找死的人。
小白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点。”
廖宁没有吱声。
杭初挥了挥冷空气之中烟味,咳嗽了两声,“房家让你们来的?”
廖宁冷漠的看着这两个人,“毒是我下的,你们还不打算动手吗?”
“来我这里找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杭初不想离这个人太近,“步入邪修这条路就没有再回头的可能,若是你觉得自己了无牵挂,可以决定自行解决,而不是给别人添麻烦。”
“小白,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杭初的话刺激到了廖宁,他整个的人都好像变得十分激动。
“你以为我是愿意的吗,多脏啊!”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在这样的一个大叔的嘴里面说出来,显得多少有些诡异。
杭初因为他的话而停下了脚步。
“杀了我,杀了他们,”廖宁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他冲上来,身后怨气四溢,连周围的墙壁都变得粘稠了起来,“你是房家下了S级追杀令的人,不止我,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攻击你们,莫城是最好的狩猎场,这是房家的地盘,你们想要活下去,没那么容易。”
廖宁说出这些话来,就代表着他已经背叛了房家。
他早就不想做这个邪修了,无止境的杀人,自己的弱点被别人拿捏住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廖宁心里面清楚的很,他根本无法逃离房家,无法逃离岭门的控制。
在他说出这些话之后,廖宁狼狈而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脖子跪倒在了地上,他的模样,就像那时候的汪桥,一模一样。
岭门之中有禁制,不允许背叛的禁制。
杭初皱紧了眉头,下意识觉得,这个廖宁不能死。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对岭门充满了厌恶,不惜对抗禁制也要背叛的人,是一个突破点。
小白似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妖力涌向廖宁,对抗他身上的邪气,阻滞了他身上的禁制要他性命的举动。
廖宁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随后又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果然,果然啊,她就是这么死的,背叛者的下场,永远都是那么凄惨,绝不会有活路。”
杭初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听廖宁的过去,她蹲在了廖宁的身前,银灰色的瞳孔微微发着光芒。
她说:“你想活下去吗?”
“或者说,你想要报仇吗?”
听到这句话,廖宁的目光腾的有了光芒。
他向前扑了一下,恰好被杭初躲过去,。
廖宁也顾不得什么了,即便脸上沾上了泥泞,却掩饰不住眼里兴奋的光,“我知道,你们跟房家有仇,跟岭门有仇的对不对,连房路都忌惮你甚深,只要是你们能够除掉岭门,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真的!”
廖宁迫不及待的表达自己的诚意,好不容易找到能够对抗岭门的存在,他自然是不能放过。
在岭门,在房家手底下做事的这十年里,每深入一分,廖宁就能够感觉到这个组织的可怕与残忍。
这里面的人都是无比恶毒与自私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曾经的廖宁也是这样的人,可是面对岭门的这些人,廖宁发现自己的阴暗面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