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初看向阿栾身后的人,微微有些惊喜, “小白!”
阿栾委屈巴巴的被拽到了门边,“初初大人,你难道只想小白,不想阿栾吗,果然在初初大人的心里面,只有小白。”
杭初的无奈地扶额,给小白递了一个视线,让他赶紧把阿栾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弄进去。
小白得了吩咐之后,一把提溜着阿栾,将这个少年提到了杭初的房间里面。
“初初大人,你不要让小白对我这么暴力啊,都把我弄疼了。”阿栾眼泪汪汪的,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
他这副样子,吓得小白立刻松开了手。
杭初刚关上门,就见到阿栾又要向着她扑过来,她吓得侧过身去,阿栾一个没收住,撞在了杭初身后的门框上。
她小心的问道:“还好吧,阿栾?”
阿栾眼中含泪的转过身来,他的额头上撞出来一个大包。
杭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的困意也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
“好啦,阿栾,别想那么多了,乖,你们两个一个不应该在温桥,一个在底下的吗?”
小阿栾委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没有主动说话。
小白回答道:“阎罗让他来找你,我不太放心,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阿栾这只小灵鸟格外的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每一次见到杭初,总要扑上去抱住她,一次两次的也就算了,次数多了,杭初觉得烦了,基本没等阿栾近身,就已经被小白给抓了去。
杭初坐在阿栾的身前,给自己披了一件衣裳,这空调开的有些低,觉得有些冷,“说吧,你来做什么?”
阿栾揉了好久的额头,噘着嘴说道:“是梦梦姐姐看到黄泉河水翻涌不停,以为初初大人在人间遇到了什么危险,她很是担心,所以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杭初身上的力量和黄泉河水息息相连,她在外面动用了力量,小阎罗自然是能够察觉的。
况且那些邪气入体,她也是个人,自然身体也受到了伤害。
邪气入了黄泉,便让黄泉河水掀起了不小的动静。
杭初轻轻应了一声,她垂着眸子,“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小栾挠了挠头,拼命的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说道:“想起来了,梦梦姐姐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时候到了。”
杭初眼中晦涩的情绪翻涌,她的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尖叫,骤然之间剧烈的疼痛。
她一时间撑不住这疼痛,从沙发椅上摔了下去,跌落在地上。
好在地上是毛茸茸的地毯,没把杭初的脸给摔出个好歹来。
“大人!”小白慌张的将杭初抱在了怀里面,他知道这是杭初的老毛病,只能任由她自己忍过去。
杭初挣扎着从小白的怀里面出来,她腥红着眼,痛苦地说道:“纸!”
阿栾立刻将杭初放在一边桌子上的画纸拿了来,还给她拿了一支笔。
在杭初现在的脑海里面,只有一团火在,那团火由小即大,在她的回忆里面越烧越猛,似乎是烧在了她的身上,烧在了她的灵魂里面。
她在什么地方似乎见过这团火,陌生的熟悉感烧灼了整个人,烫到了她的灵魂。
小栾一脸担忧的跪倒在杭初的身边,小白将疼的死去活来的杭初一直揽在怀里面,根本不让他碰。
“小白,初初大人还好吗?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
小白很是不耐烦的冷着脸,“闭嘴。”
他见着杭初已经丢了笔,不再执念着去写些什么,便打横将杭初抱起来,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杭初的疼痛已经减去了许多,她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后背上全是因为疼痛而生出的冷汗,她有些恍惚。
脑海里面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连带着刚才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记忆,也一并褪去了。
她到底想起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对于自己而言如同炼狱一般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大人,还疼吗?”小白的声音在旁边传来,他拿来纸巾为杭初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杭初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清明了许多。
她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自己身上松软的骨头,“没事了,刚才我写出什么了吗?”
小栾连忙将刚才的纸张递到了杭初的面前,“在这里,在这里,初初大人你刚才画了好些东西,不过现在看起来,不太能够辨认出来。”
杭初接了过来那张已经被揉搓的不成模样的纸张,上面还滴落了几滴汗珠,晕染开来那上面的画迹。
她瞧着这张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上面几乎看不出来她画的什么东西。
疼痛过去之后,记忆便变得模糊,杭初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画出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咂着舌问道:“小白,刚才我究竟是在什么精神状态下,画出来这副画?”
小白有些无语,并不想理会这些,他伸手将杭初手心的纸张抽了出来,攥成了一个纸团,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小栾坐在杭初的身边有些不解,“小白你为什么要把初初姐姐的东西扔掉?”
小白沉着脸,冷声说道:“看多了,头又会痛了。”
杭初无奈的笑了笑,不计较他的行为,想起刚刚阿栾递来的消息。
小阎罗姚梦与也就是阿栾口中的梦梦姐姐,所提起的那个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
阿栾和小白不知道她和小阎罗之间在打什么哑谜,她自己心里面清楚的很。
她过往的一切,她所有的记忆,终于等到了可以结束的一天。
小阎罗告诉过她,她的寿命无穷无尽,早就在命定的天道上划掉了她的归属,想要知道为什么她会在人间地域之间停留这许久,只能是寻找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就在天师一族的身上,究竟是哪个人?
小阎罗不清楚,她也没有办法,一年又一年的同讨厌她的人来往,她自己心里面都感觉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