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啊。”祁佑佑坐在了段龙生的身边。
保姆秦姨将她泡好的茶水端了过来,她面露担忧,“老太爷,小祁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您这上来就动手,实在是太伤你们祖孙之间的感情了,你们坐下来好好谈,没有什么是不能说清楚的。”
她不自觉的揉着自己的腰,可见刚才那一下摔狠了。
祁佑佑注意到了,她甜甜的笑着,“秦姨,你就别唠叨啦,下面这有我呢,你快上楼用些药揉一揉,这上岁数了留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哎,好。”秦姨轻声应着,便上楼去了。
祁佑佑给段龙生倒了一杯清茶,“好啦外公,就像是秦姨说的,你和哥哥之间好好说,再怎么天大的事情,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吗?”
段龙生神色复杂,他跟这些小辈不同,他对天师一族的执念感是十分强烈的,自然也就无比的厌恶杭初的存在。
“小隽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作为天师的继承人,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一族饱受这个妖魔的侵害吗,他跟这个人接触的越深,最后只能深受其害,一个人活着是有寿数,而这寿数天定,她已经挣脱出了人本身的命运,难道还不能说明她是一个妖魔,她就是一个异数!”
祁佑佑看见了祁隽带着杭初走了进来,瓷白的面孔上已经没有了血迹的存在。
她有些尴尬的跑到杭初的身边,“姐姐,你别听我外公说的那些,过来坐。”
祁隽带着杭初坐在了沙发上,祁佑佑勤快的给他们两个人都倒了茶水。
她解释道:“秦姨刚才扭到了腰,我让她先回楼上去休息了。”
段龙生倒是先开口了,他手里面紧紧的攥着龙头拐杖,哪怕是坐了下来都不肯放手。
“你叫杭初,对吧?”
她的名字应当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改变过,在那些典籍上所记录的也是这个名字。
杭初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是。”
段龙生的神情更加的凝重了,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一个误会,她哪怕是一个邪修也有走上正途的可能,但是她是那个千年不死的妖魔,祁隽偏偏对她颇为的上心和看护。
“据我所知,你已经有三百年没有在人间现身了,如今出现,是想要做什么?”
段龙生的视线落在了祁隽的身上,他的外孙是天师一族几百年里出现的天赋最高的后辈,怎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她给害了啊。
杭初随着段龙生的视线看向祁隽,眼神里笑意更浓。
祁隽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外公,我带她来,是为了你们抓住的那个鬼婴和邪修。”
段龙生的眼神变得锐利,声音洪亮,“哼,你还好意思来,区区一个不成气候的邪修炼药师你都抓不住,这么多年的修行全都白费了。”
祁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将从古宅之中得到的小匣子放在了桌案上,“外公,你先看一眼这个。”
祁佑佑将小匣子递到了段龙生的面前,她的手就像是被灼到了,疼的瑟缩了一下。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段龙生皱着眉头将东西接了过来,他打开盒子,不由得惊讶了一下,“灵髓?”
“灵髓?”祁佑佑在自己的大脑里面搜索了一下,“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啊!”
段龙生紧盯着这块灵髓,“这东西已经被邪气所炼化了,就算是净身之后只怕作用也不及其二分之一,真是可惜了这好东西。”
他将小匣子扣了起来,“能得到这东西也是不易,不过,这是你们从哪里得到的?东州?”
“嗯,”祁隽应道,“在拍戏的古宅里,花园底下一直埋着这东西,今晚将这东西取了出来,一时不察,让那鬼婴和邪修给跑了。”
段龙生沉吟着,“能够炼化灵髓为邪髓,可见他们手段一般,今晚所逮到的那个邪修可是做不出这种东西来,在他的背后必然有着更大的势力。”
“若非是杭小姐撞见了汪桥和白巧巧之间的私会,察觉到他身份的异常,只怕我们要察觉到邪修的存在,还要费些时间。”祁隽为杭初说话,不想让段龙生对杭初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况且,今夜也是她替我挡下了邪针,控制住了恶魂。”
段龙生猛地抬头,直直的看向杭初和祁隽,“你说什么?”
“她能压制住你的恶魂?”段龙生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些不可置信的意味,他的目光极为的复杂和纠结,就好像是他的好外孙被一个妖魔依附上,却没有办法将其祛除,因为他的性命,全都倚靠在这个妖魔的身上。
祁隽点头。
段龙生整个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瞬间就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祁佑佑有些担忧的靠近段龙生,“外公,你怎么了?有人能够压制哥哥的恶魂,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他能活的更久了啊。”
段龙生的脊背就像是被人抽打了一下,猛地挺了一下。
祁佑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外公?”
杭初面上流露出丝丝不忍,对于一个将她视为仇敌视为恶魔妖孽的人老人家,一生的信仰就是要灭掉世间恶鬼妖魔,自然也是包括她的。
况且天师一族里多少人因她而丧命,那些血仇都算在了她的身上,那些前辈的执念都会一直压在这个老人的身上,让他不知道做出如何选择。
可是他天师一族的希望,天师强大的未来和希冀,都系在了杭初的身上。
她岔开话题,“段老太爷,我想见见汪桥和鬼婴。”
段龙生闻言还是比较戒备的看向杭初。
她讥讽的笑道:“没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若他们是我手底下的人,只怕祁隽今天都来不到你这里,你更不可能抓住他们,而且,从古至今,邪修那边我从来都没有插手过,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跟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些邪修的头目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