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初窝在祁隽的怀里面,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这几天一直处在我眼上,我也没瞧见你有多关心你辖区里的差事啊。”杭初毫不留情的拆穿景和的谎话。
景和嘿嘿的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自知杭初这一关他是躲不过去了,但他也不想被绑在这,哪里也去不了吧。
限制人身自由还是过分了点。
“大人,你放心就是了,我这张嘴向来是严严实实的,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哪件没有做好,哪件走漏过风声,你相信我就好了。”
景和说的信誓旦旦的。
祁隽摩梭着杭初腕间的肌肤,没有想要放开她的意思。
杭初的视线冷冷的扫在景和的身上,“我留你下来,为的什么,你心里面应该清楚。”
景和被杭初这么一看,背后都有些发凉。
他不敢对上杭初的眼睛,但心里面多少有些不愿意,却又不敢顶撞杭初。
毕竟杭初在地域里的地位,跟小阎罗比起来,差不了多少。
祁隽倒是听不懂两个人之间究竟打的什么哑谜,问道:“怎么了?”
说来,景和在杭初这边也帮了多次了,怎么这次杭初格外的不肯放过景和。
景和自己不说话了,他蹲在地上,被杭初打击到了。
他当真是好心的。
“他是民国年间做上阴差的,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杭初声音冰冷,她不太想提起过去的事情。
“原本他是一个道士,为了追求长生丹药不惜杀害生人性命,身上罪孽深重。”
景和低下了头,似是不想听这些。
“若是落入罗火海之中,必然是受尽折磨魂飞魄散,但他求生之念过于心切,即便是已经化为魂魄,也不肯放弃求生的念头,当年地域人手不够,景和一心不想进入罗火海之中,便将他留了下来,让他做了一名阴差。”
当年屠杀肆虐,即便是杭初也没办法过度干涉人间的诸多事情。
她没有办法改变那个时候的世界,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稳住这个世界的阴阳平衡。
战争和灾难带来的影响,是难以估计的。
景和成为阴差之后,也算是兢兢业业的,没有半分懈怠的时候,毕竟他的头顶上压着一个小阎罗,若是他有半点异心,就要重新打入罗火海之中。
几百年了,景和没有半分异动,但这并不代表着,景和放弃了自己的初衷。
景和没有忘,杭初也替他记着呢。
他一直做阴差的原因到底是没有忘记,如今瞧见杭初将温媛起死回生,又想让祁佑佑重新站在人间,景和那颗沉寂下去的想法,逐渐复苏了起来。
做阴差,他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做,做了这么多年了,身上的孽障也消除的差不多了,即便是如今进入罗火海之中,也未必会魂飞魄散了。
他也在想,若是祁佑佑当真能够起死回生,那是不是他也能?
然后像杭初一样,长生不老。
景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适合想这些东西。
若是他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小阎罗一定会杀了他的。
“当年要是没有景和的功劳的话,钟秋淮或许也找不到祭取他人性命来获取长生的办法,说起来这件事情,我还得找景和好好的讨论一下。”杭初说道。
景和干笑两声,他根本不敢抬头看。
“初初大人,我的底细你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来我也是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哪里跟钟秋淮有半分联系,我心里面恨她都来不及呢。”
当初景和死亡,便是钟秋淮所害。
钟秋淮利用景和找到了长生的法子,便卸磨杀驴一般,将景和丢弃了。
钟秋淮有缓解反噬的法子,但是她觉得景和不可信,跟她不是一条心的,便没有将这个方法告诉景和,眼睁睁的看他受尽反噬的折磨,成为她门下弟子之中不依靠她的活生生的例子。
在景和的心里面,无比的恨着钟秋淮。
祁隽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地域的阴差,也有着丰富而又复杂的过去。
“正是我清楚,所以我才会对你不放心,”杭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景和的身后,“景和,你曾经是一个什么人,我是见过的,你几百年来的表现,我也清楚,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去看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你要记得,不要插手,你可以在你自己身上实验任何事情,但是不可以打断我去救祁佑佑,若是她有半点闪失,我可以让你重新葬入罗火海,明白了吗?”
景和猛地回过头去,看到杭初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种冷漠的气息里,就像是当年所见一般。
他刚死的时候,天下正乱。
地域之中人手不足,根本没有阴差来得及理会他。
只怕那时候的生死簿上,每天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哪里管的上他。
景和恢复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每日游荡着,心里面美滋滋的,算计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然后,他就撞到了杭初。
那时候的杭初一袭月白色的旗袍,就像那高门显贵的小姐一般,可她却死死的压制住了景和,让他见而生畏。
这时候景和才清楚,原来杭初对亡魂的压制力这么强大。
生前他从没有畏惧过这个女人,却在死后只能听她的吩咐。
景和拼命的点头,“明白明白,我绝对不会逾矩,也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小阎罗的,绝对守口如瓶。”
他身上禁制消失的一瞬间,景和就像是脚底抹油一般,飞快的离开了。
生怕是被什么人给逮住。
杭初有点哑然,“这就把他吓到了不成?我到底是个什么洪水猛兽,他们这么怕我?”
祁隽轻笑,“这不也是挺好的,总好过你说话没有人听。”
杭初暗暗嘀咕。
其实,景和也不算是一个人。
“你为了佑佑的事情做了这么多,若是有需要我的,一定要跟我讲。”
祁隽选择了向杭初妥协,他无法离开杭初。
只能如此。
杭初扑进了祁隽的怀里,“我自然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