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镇。
“师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孤星就是学不会!你说我在那破地方关了那么多天,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张一弘委屈的拉着脸。
刘承:“不要心急,你能坚持下来已经是万分不易,继续加油。”
“诶!我是不是真的很废物。”
“没有的事,你不求人,独自照顾好那么多孤儿,很了不起。”
一旁有镇民看到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张一弘,投来了嫌弃的目光。
还有人捂着鼻子连连甩手,好像在赶晦气的东西。
张一弘无所谓的走着,神色自然。
五分钟后,两人到达孤儿院,上楼后见到了一个留着马尾辫的鹅蛋脸女生。
之前还大大咧咧无视镇子里其他人异样目光的张一弘见到女生后跟老鼠见到了猫一样瞬间跑向洗浴间。
女生错愕的皱了皱眉,回房陪小朋友玩去了。
张一弘在洗浴间捣鼓了四十分钟才出来,胡子剃的干干净净,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半新大衣,让他显得稍微高了些许。
“喜欢她?叫什么?”
刘承坐在嘎吱响的凳子上问道。
“叫马笑芳,我哪敢喜欢她,我这样的男生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哈哈哈。”
“你的勇敢和善良少有人能及,怎么就没人喜欢了。”
“唉,我,我以前跟她表过白,她说家里人不允许她跟孤儿在一起。”
张一弘低下了头。
“抬起头。”
张一弘慢慢的抬起头,眼睛却瞥向左下边。
“孤身一人存活下来更是一种大本领,你很了不起,出生差,那就好好努力,把失去的尊严找回来。”
“我知道的师傅,”张一弘的眼睛微微发红:
“我先去陪孩子们。”
张一弘带着笑意走到女生面前:
“对不起,我刚从外面训练回来,所以有点脏。”
“这些你没必要跟我说,之前我还以为你有责任心,但你竟然抛弃孩子们这么久,真令我失望!”
刘承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上涌,一个人无缘无故,没有任何条件和补偿,照顾孤儿们这么多年,因为有几天不在就要受到别人的指责?好人活该被欺负?
他默默走到了过道,看向外面排排而立的房屋。
“我之前在修炼,后面不会了。”张一弘还真觉得自己错了。
“希望你以后负责任一点,自己的事不要让别人操心,不是我给他们带了吃的,说不定饿死了。”
“我喊教课老师帮忙带了。”
“所以你就全部交给别人?自己不管了?”
“你没有资格教训他。”刘承忍不住了,冷声说道。
“我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的师傅。”
“你怎么找了个小孩子做师傅,我真觉得你的思想出了问题。”
马笑芳插着腰,面色桀骜。
刘承没想到镇子里还有人不认识自己,但转念一想,能一眼认出自己的还真不会太多,因为许多人都只知道刘承这号人,没有亲眼见过。
“你不能这么说我师傅!”张一弘难得的认真表态。
马笑芳板着个脸,好像张一弘欠她钱一样。
刘承可看不得徒弟这么窝囊,大声说道:
“挺起你的胸膛。”
张一弘立马站的端正,挺起胸膛,但眼睛却是瞟到地面去了。
刘承无奈的叹息一声,人生重在经历。
张一弘卑微了太久太久。
马笑芳冷哼一声,把一张邀请函甩到张一弘身上。
“学院老师要组织晚会,我老师一定要喊你。”
说完后她回房陪着孩子们玩耍去了。
“你喜欢她哪一点?”刘承不解。
“她很善良,就是口直心快了点。”
“我建议你再表白一次,如果不成就彻底断了,你没有发现你们的关系很畸形吗?”
“我知道,但真不知道该怎么表白了。”张一弘腼腆一笑。
“我服气了,你给她写情书,那个晚会时间是多少?”
“明天下午,广场那,我不会写。”
“你就把你的感受说一说就行了,晚会前给她。”
“好吧。”
……
次日,天气晴朗。
刘承让花生派遣雌蚁跟踪李慧芳的行踪,自己来到了杜永红这,继续开工。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有沐蛙来袭,但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沐蛙的身影。
沐蛙和水獭正在打架,想来短时间不会花太多精力在自己这,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沐蛙还以为自己在水乐园小镇吧。
下午五点时。
学生们挂好灵灯,在广场上摆放了不少用来烧烤的铁架子。
学生们有的带菜肴,有的带零食,一个个桌子上摆满了东西。
张一弘带着孤儿院的小家伙们吃吃喝喝,玩的好不开心。
嬉笑声好似会传染,带起了大量的笑声。
马笑芳在两个女同学羡慕的目光中念着张一弘给她写的情书:
“第一次见你我就被你的善良和美丽打动……”
马笑芳边念边笑,来围观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如果可能的话,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怎么可能做他女朋友,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芳姐你魅力大哦。”
“怎么没人给我写情书啊!”
“这字跟小孩子写的一样,还有好多错别字。”
“张一弘是孤儿,没有读过书嘛。”
张一弘的心越来越冷,最后如坠冰窖,成了一坨寒冰。
别人的目光不时看来,他不敢抬头,就低着头,走到了远离他们的角落位置,蹲在台阶上。
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想马上跑离这个地方,但他不能走,小家伙们需要他看管。
小家伙们吃的很开心,玩的很开心,他们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张一弘忍受着讥讽,神色落寞的坐着,直到天渐渐变黑,孩子们聚集在身边,才带着开心的孩子们往孤儿院走去。
“弘哥哥,我拿了好多糖,给你吃一颗。”嘴唇有疤痕的小姑娘递出了糖果。
“哥哥不吃,你们吃。”
张一弘长叹着回到孤儿院,看向门口的身影:
“师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故意让我写情书好让我丢脸?”
“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可能。”刘承的语气平静。
张一弘从刘承身边走过,率先回到了房间,脱去衣裤后跳上了床,盖上被子罩住头。
他呜呜的哽咽,眼泪如流水一样往下掉。
捂在被子里的张一弘浑身湿透,两只手掌都是接下的泪水,正如他死去的爱情。
痛的,咸的,会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