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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空凡站在原地,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姜云,继续说道:“姜云,如果你真的是我寂灭族的后人,那该多好!”

姜云的面色恢复了平静,但手中那始终不断绘制出生死妖印的炼妖笔,却是已经停了下来,双眼微微眯起,深深的注视着姬空凡,一字一句的道:“你,是,姬,空,凡?”

姬空凡点了点头道:“是我!”

这两人之间的这两句对话,在其他人听来,恐怕都会是一头雾水。

但是只有姜云知道,眼前的姬空凡,虽然从外表上看去,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他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甚至就连眼神语气,却都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俨然如同换了个人一样,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如果说之前他的高高在上,只是小人得志的变现,那么现在他的高高在上,就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山海界的天妖,而应该是寂灭族最强大的族长,是姜云想象之中的姬空凡!

姜云的目光一闪,接着问道:“你的体内,有两个魂?”

姬空凡前后气质变化的差距之大,是无法伪装出来的。

再加上姬空凡的转世并非只有一个山海界天妖,所以姜云立刻意识到了,姬空凡的内在,或者说,他的魂,已经发生了变化。

对于这种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的情况,姜云也能够理解。

姬空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姜云的目光之中,露出了赞赏之色,就如同是一位长辈看着自己成长起来的后人一样,点了点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到此为止,姜云终于明白了。

姬空凡将他的魂分割成了几部分,分别进入轮回,而如今,终于有着一个转世清醒了过来,想起了他自己的真正来历。

于是,他就开始寻找其他的转世,想要将所有的转世全部融合,重新成为完整的姬空凡。

虽然姜云不知道他已经找到了几个转世,但至少可以肯定,山海界之妖已经被他找到,并且和他融合了。

只不过,这种转世之间的互相融合,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甚至,与其说是融合,倒不如说是共存!

几个转世共存于一个身体之中,彼此都可以掌控这具身体。

之所以,刚刚山海界天妖要故意拖延时间,其实就是因为他不敢面对姜云的生死妖印,故而需要让这个姬空凡出现。

这也是为什么姜云会放弃了绘制生死妖印举动的原因。

因为此刻的姬空凡,已经不再是妖,而是人,那么炼妖之术,对他自然也就没有了丝毫的作用。

注视着姬空凡,姜云再次开口问道:“那,要杀我的,究竟是你,还是山海界之天?”

姬空凡不禁又是一笑道:“在你眼中,我和山海界之天,是两个不同的存在,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们都是姬空凡!”

然而姜云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你们固然都是姬空凡,但既然你们都已经分别转世轮回,拥有了属于各自的不同的生命历程,那你们实际上,也是一个个不同的生命,有着不同的思想和意志!”

“因此,在我看来,你们,还是不同的!”

“除非你们之中的一个能够强势的将其他所有转世彻底的融合,不,应该说是吞噬更为合适。”

“到那个时候,你们才是姬空凡!”

姜云的这番话,让姬空凡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讶异之色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你真的让我很意外!”

这次轮到姜云笑了起来道:“能够得到寂灭族族长的夸奖,让我受宠若惊啊。”

姜云的笑容倏然一敛道:“只是我还是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姬空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

“因为正如你所说,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所有的转世,没有恢复我所有的记忆!”

其实,姬空凡的这个回答,虽然并没有告诉姜云准确的答案,但其实也让姜云有种隐约的感觉,要杀自己的,只是山海界之妖。

只不过既然他们认定自己都是姬空凡,那么转世之一的仇恨,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共同的仇恨。

姜云点点头道:“那你为什么要将我改造成寂灭之体?”

“该不会是因为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所以特意给了我寂灭之体,来作为对我的补偿吧!”

姬空凡这次倒是立刻给出了答案道:“因为,我想要在你的身上,验证我的一个想法!”

“验证你的想法?”

姜云那眯起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杀气道:“你堂堂寂灭族的族长,迈入了传说之境的强者,竟然拿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去验证你的一个想法?”

面对姜云的指责,姬空凡却是面色如常的道:“虽然我的做法的确有些不妥,但是寂灭之体,非但没有带给你任何的坏处,反而是送了你一场造化!”

“如果不是寂灭之体,你早就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这番话,让姜云竟然没有办法去反驳,只能冷冷一笑道:“那你的那个想法,得到验证了吗?”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看到姜云还要开口说话,姬空凡冲着姜云摆了摆手道:“好了,姜云,原本我的确是想要将你抓住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我知道,你要去灭域,去救你的师兄,你还要去天古两族,去找你的师父,因此,我给你这个机会!”

“如果你能从他们那里平安归来,那我们自然还会再见!”

“到时候,或许我就能给你解释你心中的所有疑惑了!”

丢下这句话之后,姬空凡竟然不再理会姜云,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斗战世界的入口之处,抬起脚来,分明是真的准备离开。

这倒是有些出乎姜云的意料,而眼看着姬空凡已经抬脚迈入了入口之中,姜云也是再次开口道:“我的义父,还有夜前辈,他们都在何处?”

姬空凡的脚步在空中微微一滞,不过仅仅刹那,就已经继续落了下去,身影消失。

唯有他的声音依然在姜云的耳边响起:“他们,都还活着!”

姜云站在原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入口之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紧接着,他同样来到了入口之处,向着下方的山海界看去,却是发现姬空凡竟然都已经离开了山海界。

“奇怪,难道他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了?”

虽然这次姜云见到了自己想象之中的姬空凡,但是却想不清楚对方会莫名的放过自己的原因。

毕竟,作为人类的姬空凡,纵然被斗战界内的规则压制住了修为,但自己失去了炼妖术的倚仗,再没有丝毫战胜他的可能!

摇了摇头,姜云没有再去深思这个问题,而是重新走到了那柄长枪的旁边,对着它抱拳一拜道:“多谢前辈相助,刚刚我迫不得已,抽走了大地之魂,还望前辈能够见谅!”

“告辞!”

直起身子之后,姜云转身也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那柄始终毫无反应的长枪,在这一刻却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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