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年纪不大,可这女人明显十分老辣。
面对官家询问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呼吸都无比平稳。
“回陛下,奴家确叫辛金花。乃是家中独女,并无兄弟。”
哼!
赵旉厌烦的把视线落在对方身上:“辛金花,你口不应心。你并非家中独女,你还有一姐妹在中原!”
“若我猜得不错,她在近期还曾到过开封。你们应该还见过面,对也不对?”
问出这句话时,赵旉故意死死盯住对方低垂的眼眸,想从对方眼里发现点什么。
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辛金花沉稳的像个老人,静静的看向赵旉:“回陛下,奴家确是家中独女,从不曾有其他亲戚。”
哈哈~
赵旉对着周围冷笑了几声。
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普通人面对官家,怎么能这么从容、镇定?
说话时也有理有据,没半点紧张,这正常吗?明显是故意伪装。
“胡侍郎,你家中乃清净之地,不宜用刑。我欲将其带到开封府,你可否准许?”
吓得胡铨一阵无语。
问自己可否准许,这不是吓唬人么?
你是官家,自己敢不准吗?
征得同意,皇城司的人直接抓起辛金花就往外拖。
一路来到开封府。
此刻李光正在后殿歇着,忽然听官差说官家带着皇城司的人到了。
起初他还不信。
可来到前殿时,看到官家就坐在一旁等着,李光终于露出诧异表情:
“陛下,您为何突然到此?那、那小娘子所犯何事?”
赵旉轻笑一声,指着辛金花对李光道:“李卿,你再好好看看,那人是谁!”
“咦?”
李光凑近,仔细扫视几眼这才认出来:“陛下,此人不是胡侍郎家中丫鬟吗?这、这到底是为何?”
事到如今,赵旉也不想藏着掖着。
“李卿,关于应天府国库被诈一案,想必你也知道。我怀疑与这丫鬟有关,你好好审一审,该打就打!”
赵旉故意把打字咬的特别重。
李光混迹官场多年,怎么能不明白官家意思。
虽说是个清官、忠臣。
可毕竟是官吏,对待普通百姓可没那么多心软。
几番询问下,辛金花依旧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甚至最后干脆装死。
气的李光也开始恼怒,真把这开封府大堂当成玩闹地方了?
一顿板子下去,辛金花直接被打晕。
即便如此,愣是没吭一声。
看的赵旉也不得不佩服,一个年轻女人,年不过二八,竟然这么抗打?
看那么厚实的板子,别说一个女人,就是打在自己身上也受不了啊。
冷水泼醒,赵旉走到对方面前俯身关心道:“辛金花,何必呢?你这幅架势不明显承认你心中有鬼吗?”
“你只要把共犯交代出来,朕保证你没事,还给你一笔赏钱,让你在开封安家!”
看着臀部被打的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赵旉也稍有怜悯。
辛金花只是淡漠扫视一眼,再度把头低下。
“辛金花,只要你交代出共犯,朕保证说话算话。不止为你赎身,还给你一笔钱财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不论赵旉怎么利诱,对方始终不肯开口。
哈哈~
赵旉回身冲着李光嘿嘿一笑,这种狞笑吓的李光一阵发抖。
“李卿,马上派人在院中架起火堆,把人给我绑上去!”
火堆好弄,大街上就有许多卖柴火的。
时间不长,一米多高的柴火被堆砌在院子正中心。
官差又把辛金花绑在柱子上,有两人举着火把站在两侧。
“辛金花,朕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有个姐姐,你们姐妹是不是合谋偷取国库存银?”
“还有,是不是你在一个月前趁着胡侍郎把户部大印带回家之后,偷偷临摹了一个?”
见对方始终不开口,赵旉也不想多说,干脆弄死算了。
就算查不清也没关系,不就是四千两黄金么?
对百姓来说很多,对朝廷来说这算个屁?
火把直接将柴火点燃,火借风势,渐渐向着辛金花靠拢。
甚至站在远处都能感受到那股袭人热浪。
生死一念间,辛金花终于无法淡定:
“陛下,我说我说。奴家确有一个姐姐,只要您把奴家放了,奴家一定带您去寻!”
“混账,早干什么去了!”
赵旉气呼呼的让人把火势扑灭,将辛金花从柱子上放下来。
“好了,赶快把共犯都说出来。朕话付前言,肯定不伤你性命,还给你一笔银子!”
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赵旉都已经示意一旁记录供词了,结果谁都没有想到。
辛金花双手猛的向两旁使劲一推,由于事先没准备,两个官差被推搡着退出一米多远。
在所有人惊讶注视下,辛金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腿迈开大步径直向着一旁墙壁冲去。
“不好!”
“快、快……”
话音未落,辛金花一头撞在墙壁上。
巨力之下,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抽搐了几下便气绝倒地。
“这……”
卧槽?这什么情况?
赵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都说了,只要把共犯交代出来,肯定不杀。还给一笔钱享受荣华富贵,怎么还是选择死?
“陛下,您看这如何处置?胡侍郎那边……”
李光急的直搓手。
毕竟是人家内宅的丫鬟,死在自己这开封府了,难免会产生误会。
“李卿,你若看到胡侍郎就如实说。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朕的身上,其他事你不用管了。”
冷冷扫了一眼墙下尸体,赵旉直接带人离开。
午饭刚过。
胡铨、张梦凡被找进皇宫。
“胡侍郎,辛金花在开封府撞墙而死。如此看来,国库被诈一案必然与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件事从今天起,交由京畿提刑司全权负责。你不要有包袱,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
又交代了张梦凡几句,赵旉只把胡铨单独留下。
时间不长,晁谦之也被叫进皇宫。
当着两人的面,赵旉又宣布一条法令。
从今以后,户部再要调拨银两,必须要有尚书、侍郎共同签字,且国库也要派人到户部核对。
送走两人,赵旉重新回到窗前坐下。
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辛金花撞墙画面。
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不明白为啥明明自己都说过不会伤害她,干嘛还非要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