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莳回去之后就立刻去找了谢尘，跟他说了地道里面的事情。
“怎么这个也要我来想办法？”谢尘有些无语地说道，“别把我当万能的啊。你们不会屏息的吗？怪味嘛，习惯就好了啊。”
“诶呀诶呀，能者多劳嘛兄弟。再说了，那是一点点臭味吗？开玩笑，正常能臭成那样？就算屏息那心里也膈应么不是，你想想办法呗？”林莳哥俩好地搂着他的肩膀，赔着笑道。
“……如果仅仅是臭味而没有毒的话，我不想把东西随便给你们浪费。我也是很难弄到的，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
“那就是说你有办法啊？”林莳贼兮兮地笑道，“这样，真不行我拿东西跟你换嘛。一壶上好的酒，只要我能弄到，你随便开口，怎么样？”
谢尘一把将他的胳膊自己肩膀上的拽下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嗜酒如命？”
“我那可不是嗜酒，你不懂。”林莳翻了个白眼，“诶呀，话题都被你带偏了，说正经的，我跟龙泽要想办法进去，里面绝对还有东西，指不定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尸体，真是，弄得跟乱葬岗似的。”
“……非进去弄清楚不可？里面说不定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谢尘很认真地问道。
林莳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我是无所谓的啦，不过龙泽想要进去的，我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哦。”
“……下次我跟你们一起，那个东西只有我能用。”谢尘妥协道。
“靠靠靠，那你刚才说不行？感情是我没龙泽面子大啊。”
“是你们要抓紧时间。”谢尘说道。
“抓紧时间？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我才刚到这儿的啊，别这样好不好？”林莳欲哭无泪。
“这件事情你不清楚，不过跟龙泽有关系。”谢尘说道，“七大州主，你知道的？”
“啊，知道，没见过但好歹听说过，就他们前段时间不是据说还来述职吗？冒出什么幺蛾子了，跟龙泽有关？”
“里面有一个人叫肖让，他回去后，说是一个贴身护卫突然暴毙，让侯煜给他派遣一个，指名道姓，要的龙泽。”
“啊？”林莳觉得自己需要先缓一缓，“什么鬼？这人什么来头？”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今天你去找龙泽的时候，侯煜把我叫过去，问我的意见……”
“不是，为什么要问你的意见……啊，对哦，龙泽用的是你侍从的身份，那什么，没事儿，你继续，继续。”林莳拍了拍脑门说道。
“他说他同意了，不过要先等龙泽把这个月暗卫所的事情处理完，好接下来交接工作。”
“……啊……那怎么办？龙泽就要过去了？”林莳愣愣地问道。
谢尘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啊，毕竟他名义上可是被侯煜种了蛊虫的，总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暗中打探上一任暗卫所掌权人的消息，被他知道了吧？所以干脆把他调远一点，给我提个醒？”
林莳只觉得相当不爽：“这一个个的脑子有坑吗？”
“不过我多说了一句。”谢尘笑得越发高深莫测起来，让林莳不觉有些心里发毛。
“……什……什么？”
“我说不去让你也跟过去吧，留在这里也是吃闲饭的。”谢尘笑道。
“我去？！怎么什么都能扯上我？我特么就说跟着龙泽就没好事儿，怎么现在还加上一个你了？”林莳炸毛。
“你是没见到那个肖让啊，说不定不比侯煜好对付。你看呗，龙泽好歹明面上也是侯煜亲封的官职吧？他一句话给要过去，这跟下放有什么区别？还是去做护卫，摆明了不给侯煜面子，可侯煜什么反应你也看到了，对不对？龙泽修为是厉害，真遇到这些太过复杂的弯弯绕，怕是没什么办法的。再说了，你不也是因为他才过来的吗？我们原本的计划也是去七州之一，现在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啊。”谢尘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那你呢？”林莳没被他绕进去，听他每一句话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知道他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我自然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谢尘笑道，“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的任务完成，就能跟你们摊牌了。”
“神神叨叨。”林莳突然没来由地想到了陆离，嘟囔道。
龙泽将之前的任务记录全都翻找了出来，有的已经被塞在了书柜的角落里，龙泽清了好久才找到。他又将所有有着肖苦笔迹的文书单独堆到了一边，其实算不得多少，很多东西应该已经被清掉了，剩下的大多是不能扔的任务记录，还有一些被忽视的写在书页上的注释。
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但龙泽看得很认真。肖苦的字仔细去看是相当有辨识度的，他觉得自己正在通过这些字，逐渐向他靠近，或者说向他的世界靠近。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就像他锋芒内敛的文书和张扬不羁的签名，偏偏达到了两种近乎完全相反的极端。
这种人是很难控制的，龙泽可以确定，他留在这里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蛊虫。
那是因为什么？暗道里的东西？那么暗道又是出自谁的手笔？
龙泽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低头沉思。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龙泽皱了皱眉，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道：“进。”
进来的是明十六。
她的手里拿着一封信，没有署名，那应该就是她呈上的任务报告了。
“书房锁了？”她开口淡淡地问道。
“是。”龙泽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铺开在桌面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明十六的字，出乎意料的娟秀大气，相比于她暗卫的身份，倒更像出自于大家闺秀之手。
“我以为你不认字呢。”龙泽随口说道。
“这里认字的只有我，所以我是你的副手。”明十六的语气依旧相当淡漠。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龙泽又问。
“……十年。”
“十年啊，挺久。”龙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见过我的上一任了？”
明十六愣了愣，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那是谁？”
龙泽顿了一下，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确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笑道：“那时候你多大？我是说十年前。”
“……十七。”
“谁教你修炼的？总不是自学吧？”龙泽放下了手中的信纸，很认真地看着她。他注意到了，每当明十六陷入回忆的时候，她太阳穴的位置总会微微凸起一小块，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就好像……
蛊虫。
龙泽眯了眯眼，对她道：“算了，我就随口一问。你先下去吧，这个等我看完再说。”
明十六依旧是面露疑惑之色，有些迟疑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第二天林莳又摸来了这里，一见到龙泽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有事跟你说啊。”
“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跟一个人有关。”龙泽点点头。
“呃？这么巧的吗？不过也是关于肖……”
“肖让？”
“肖苦。”
两个人同时开口道，然后同时愣了愣。
“那什么……肖苦是谁？”林莳挠了挠头，“啊，算了，我先跟你说吧，毕竟跟你有关比较紧急。那个肖让，就是那个什么州主，把你要过去给他做护卫，而且侯煜还同意了你知道吗？”林莳义愤填膺的说道。
“关于我的待会儿再说。”龙泽说道，“我查到了，肖苦，就是暗卫所的上一任掌权者。那些暗卫我观察过了，似乎都被种了什么蛊，消去了记忆。”
“这名字跟肖让好像啊？”林莳说道，“不是有什么关系吧？而且怎么又是蛊？这里怎么尽跟这种乌烟瘴气的东西过不去？”
“可能只是巧合，毕竟如果真有什么关系，侯煜也应该知道。”龙泽摇了摇头，“不过说到蛊……可惜荀夜离开了，不然他倒是能帮些忙。”
“那时候他不在这里？”关于荀夜的事情，林莳也听谢尘说过了，倒是很有些佩服这个人。
“不在，应该是上一任国师。那时候侯煜似乎还不是煜王，但他不见得不知情。行了，以后再说吧，现在也猜不出些头绪。谢尘那里有办法处理那个暗道的事吗？”
“啊，他说下次跟我们一起去，他有办法。”林莳点头道，“倒是你，真要去那个什么什么肖让那里？”
“去啊，为什么不去。”龙泽笑了笑，“这个人很有意思啊。”
“有意思？哪儿有意思了？”林莳翻了个白眼，“弄清楚状况好嘛？去做护卫，不是州主，进不了焚仙岭的。”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龙泽笑道，“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他的情况跟你很像啊。”
“啊？我？”林莳指了指自己，颇为震惊道，“关我什么事了？哪里跟我像了？”
“灵气。传闻中他修为被废，但我看他丹田根本不像是有过五行灵气的样子。可是仔细一想，你的灵气似乎也不是五行灵气啊，这不就是同样的状况了吗？”
“……你的意思是？”林莳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明白了，“我这是修不了五行灵气啊……”
“所以你最好也要跟我一起过去，毕竟同族之间是有一定感应能力的。”龙泽说道。
“……你跟谢尘商量好了吧？”林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啊？”龙泽一愣，不过立刻便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果然，谢尘也算到了。看看他真的知道不少东西啊，那就是十有八九了。”
“他说等办完这里的事就跟我们摊牌呢。”林莳悻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