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原来的衣着打扮头饰,从各方面都透露着尊贵的气质。而现在,她身上衣服的颜色是素色的,没有刺绣,没有装饰,头发上也只有一支木钗,就连额头上的抹额都是青色的。
梅含笑有些心疼老夫人,想当初老夫人虽然有些耳根子软。但老太太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也不会折腾儿媳妇。虽然说欧阳璃有很多事情都和她商量,但其实基本上都是欧阳璃在拿主意。
老夫人对每一个孙子孙女都很疼爱,就包括三爷三夫人夫妻这对庶子庶媳,她都能包容公平地对待。所以梅含笑很喜欢这位祖母。
可是现在看着她这样的生活状况,她真有些心疼。
老夫人好像看出了孙女的难过,安慰她说:“阿笑也不用担心,你二叔毕竟是我亲生的,他只是管不住媳妇,朝里的事情又忙,不常来就是。再说了,你二婶哪次来都会点事情,还不如不来,所以后来,我就规定他们初一十五来就行了。在生活上他们也并不苛待我。只是你祖父和你爹都走的那样突然,我就想着是不是我们家的杀戮太重了,还是多敬敬佛,赎罪吧。这样兴许你和你娘在乡下也能少受点罪。”
佐良才坐在那里沉默。他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是特别生气。
但他还要出海,作为姑母的娘家人,姑母跟前还有两个儿子,他不可能越过人家的儿子把老太太接走,就是他想接,姑母也不会跟他走的。
他回头看梅含笑,只见小丫头好像在走神。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二夫人有些尖厉的声音:“哟,你们是什么人,都在母亲的门口做什么”
梅含笑心中一冷,这个女人不是明知故问吗她就不相信梅含英没有对她娘说今天她们相见的情形。
就听到袁二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来:“我们是大小姐的护卫。”
二夫人惊讶的声音又响起来:“二爷,大侄女竟然还有了这么多的护卫,你不是说她只是受别人之托回来送信的吗也对,要不是人家给她派了这么多的护卫,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走这么远的路”言外之意就是梅含笑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信送到京城。
梅含笑就听到她二叔梅辉不疾不徐的声音:“这么大的事情,给她派几个护卫也是应该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是先进去给母亲请安吧。”
梅含笑转头就看到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
她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迎了出去。不管怎么说,她不能让二夫人在外面说她这个梅大小姐不懂规矩。
她打开门,就看到平阳伯和二夫人一起走了过来。她有些诧异,竟然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梅含英却没有过来。
梅含笑笑着说:“二叔,二婶,外面冷,快快进来说话。”她一边说,一边帮他们开着门。
二夫人看到她笑盈盈地迎出来,就又笑了:“哟,瞧阿笑出落得这么好了,一看到阿笑,就像是看到了大嫂。”
等到两个人进了屋,夫妻俩先是给老太太请安,然后梅辉对着佐良才施礼:“表哥一向可好。”
佐良才眼睛眯起,上下打量着他那身官服:“好我这人天天在外面漂,居无定所的,我就是一个浪荡子,哪里谈得上好不好的不比平阳伯在京城里有权有钱有爵位,生活安逸又滋润。”
梅辉听了他的话,脸上有些讪讪的。虽然他这个爵位被降了一级,但仍然是从他大哥梅宇的手上接过来的。如果梅宇不战死,他连这被降的爵位也捞不到的。这个表哥明显是在嘲讽他。
梅辉的脸色不太好看,佐良才的脸上也满是不屑,这个二表弟,捡了一个现成的爵位,却不好好侍奉他姑母,他心里老大不满意了。
梅含笑品出了佐良才对平阳伯的不满,她连忙扭转氛围。
她对着梅辉和二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阿笑给二叔二婶请安,本来也是想见过祖母之后,再去探望二叔和二婶的,却没有想到二位长辈先过来了,这是阿笑的不是”做为一个晚辈,她把姿态摆得低一些,也省得让二夫人到外面嚼舌头。
二夫人笑着说:“哎呀,阿笑可不要那么客气,你哪里有什么不是你是有功之人呢!想想你去了趟朝廷,杨国舅的四肢就分了家,这功劳可不是一般的大,难怪皇上能赏赐你十只鸡。”
梅含笑看着潘玉兰脸上笑意盈盈,眼里却透着冰寒嘲讽。她的脸突然就变了严肃起来:“二婶这话要不好在外面说的,想那杨国舅之死是因为他自己作恶作端,罄竹难书,我只是为了国家利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再说了,我又不知道那信里的内容是什么。”
二夫人自己坐在杌凳上看了一下自己白皙的手指,拉着长腔说:“是啊,可是信是你送的啊,我可是听你二叔说,本为只是一个斩刑,最后却变成了五马分尸,老太太,你孙女的能耐可是大着呢,连大殿都敢去,可不得了了。我觉得我们平阳伯府都要装不下她了。”
梅含笑眼里透出了寒光,这位二婶这是在往外撵她了吗怕她连累他们,还是借题在发挥给她下马威
老夫人倒是听三夫人说起过这件事,但今天这些事情让二夫人这么一说,却全都变了味道,二儿媳妇这又是来找事来了。
老太太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寒着脸说:“平阳伯就是她的家,你们要是觉得她会连累你们,我老婆子不怕,我跟她出去过。”几年前她没有护住她们母女,这次她不能再让孙女受委屈了。
二夫人马上变了笑脸:“哟,母亲,您这是说得哪里话您怎么能出去呢”
笑话,要是老太太跟着孙女出去,全京城里的人都会指责他们夫妻不孝顺的。
佐良才黑着脸说:“老二,你媳妇这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夸人呢,还是在指责人呢还是要把阿笑再撵出去呢”
梅辉看了梅含笑一眼说:“表哥,玉兰也只是为了府里考虑,她也是怕二皇子三皇子报复我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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