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咸蛋黄唉!”没等徐益明回答,身旁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小女孩的欢叫声。
陈玫吓得不轻,几乎是从徐益明腿上弹了起来。
徐益明起身拉了陈玫的手往那女孩儿那边走。
陈玫才看清,除了女孩儿,旁边还有个戴了墨镜的老爷爷,长长的白色胡须被风吹得偏到了一边。
“胡爷爷,您带之之来散步呀?”徐益明上前打招呼,陈玫也跟着打招呼:“胡爷爷好,之之好。”
胡爷爷撸了一下胡子,对着两人点了点头。之之歪着脑袋,盯着陈玫看。
陈玫还在想刚才那一幕有没有污染到之之的眼睛,现在被之之这么看着,她觉得可能看到了。
之之:“姐姐你脸好红呀。是不是热,之之也好热。”
听之之叫她姐姐,陈玫脸更红了,这之之看起来比小叶子大不了多少。
陈玫看之之耳朵旁边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了,拿下自己的帽子,伸过去给之之扇风。
胡爷爷:“唉,小孩子热一下不要紧的,你别管她。”
陈玫这才站起身道歉:“不好意思!”
胡爷爷是过来人,自然听懂了陈玫在为什么道歉,摇了摇头:“都年轻过,没必要放心上。”
陈玫脸垂得更低了。徐益明拉了拉她的手道:“胡爷爷是个画家哦,他说没必要放心上,就真的是没必要,你不要有压力。”
陈玫还是觉得羞,小声道:“可是之之?”
胡爷爷笑得和蔼:“放心,之之没看到。”
之之恰好走了过来,拉着胡爷爷的手指,好奇道:“姥爷,什么没看到?之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陈玫这才放心下来,还好没污染到未成年的眼睛,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四人一起去了附近一家早餐店吃饭,餐桌上陈玫对之之照顾有加,她解释为母性使然,她照顾小叶子习惯了,之之很快也跟陈玫熟络起来,跟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胡爷爷的画。
说到画家,陈玫就知道一位,那年在深圳,遇到的一个叫陈歌磊的人,后来又在嘉兴相遇。他们算不得认识,也就没拿出来说。
饭后,之之一定要邀请陈玫和徐益明去姥爷家看画儿,陈玫推脱不掉,只能前往。不好意思空着手去,两人去之前还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礼物。
胡爷爷是个很和蔼的人,两人一到立马端茶倒水,上果盘,弄得陈玫和徐益明很不好意思。
之之在楼上写作业,陈玫和徐益明则坐在楼下陪胡爷爷聊天。
徐益明之前只知道隔壁住了个爷爷,是个画家。来了才了解,胡爷爷是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的。
胡爷爷笑嘻嘻的说:“我当时就觉得这地方清净,便于我创作,但是时间久了吧,我还是觉得太冷清了一些。所以之之妈妈就把之之安排过来陪我了,顺便我还能教教她画画儿,倒也不无聊。”
陈玫看着胡爷爷那白花花的胡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她是个俗人,知道柴米油盐得消耗生活中绝大部分的精力,她不知道为什么胡爷爷一个人带着之之还能这么怡然自得。
胡爷爷撸了一把胡子,看出了陈玫的心思:“我那女儿孝顺,还给我安排了保姆。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之之也不挑食,挺好养的。”
陈玫了然,会心一笑,直佩服胡爷爷心态好。
之之写完了作业,拿着画笔就从楼梯上下来了。
“玫玫阿姨,你上来看看我的画不?”刚才早餐桌上,陈玫有跟之之解释她应该叫阿姨。
陈玫看了胡爷爷一眼。胡爷爷起身,笑道:“走吧!都去看看。”
四人一起来到楼上,这里的装饰跟徐益明家有很大的区别。一楼是住宿区,二楼则成了大通间,墙两边全是画,像一个小型画展。
之之拉着陈玫来到了相对小的一个房间,那是之之独有的一间,里面的所有都只是之之的。陈玫被之之拉到了她的小椅子上坐下,把她刚画好的画一幅一幅铺开在陈玫面前。
“玫玫阿姨,你看这些太阳,哪个画的好看。”
陈玫才发现,之之这每幅画上都是刚才在人工湖那里太阳升起的场景,从楼底上升到楼顶,然后悬挂在高空。
陈玫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如果之之是太阳还在楼底时就在那里的,那她和徐益明......靠,果然还是污染到之之了。
之之拿起一幅太阳位于楼栋四分之三位置时的画给陈玫看:“这个好吗?我觉得这个最漂亮。”
陈玫不懂画,就整体感觉拿了一幅给之之,是那张太阳越过高楼的瞬间,她想到一个词,灵动。
徐益明陪着胡爷爷在外面的画廊里看,那里面全是胡爷爷的作品。之之留在小房间继续作画,陈玫则走了出来找他们。
三人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幅都市夜景前。
胡爷爷笑着介绍:“这不是我画的。”
陈玫知道,徐益明也知道。
胡爷爷:“是我外孙子画的,我觉得这画很好,就找他要了个副本。他天赋比我好,以后的造诣肯定也比我高。”
陈玫没想到还有如此缘分,胡爷爷竟然是陈歌磊的姥爷。
“胡爷爷,其实我见过您外孙。”
胡爷爷哦了一声,转身过来让陈玫仔细讲讲。于是陈玫就把当时自己去深圳去嘉兴遇到陈歌磊的事情讲给了他们。
胡爷爷撸着胡子大笑:“哪儿是什么陈歌磊呀,他叫陈磊。小孩子学人的,还弄个笔名儿。”
陈玫早就知道陈歌磊是笔名儿,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巧合让她知道了真名。
徐益明也见过那画,但陈玫不知道他见过了。告别胡爷爷回去时,陈玫偷偷跟他说:“那画上的人是我,我没跟胡爷爷讲。”
徐益明牵着她走:“我知道。”
陈玫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徐益明:“有一段时间,我也去过嘉兴,在一家面馆里看到了。”
今天的巧合实在太多,陈玫眼睛都睁得老大了:“对,那家面馆就是陈歌磊他家的。不过我去的时候面馆里没画儿呀。”
徐益明:“我去的时候有了。”
陈玫问:“你去哪儿干嘛?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徐益明却沉默了,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他是为了忘记陈玫才去的吗?
“很久了,我不记得了。”
陈玫见徐益明似乎不想说这些,也没再逼着问,即使她觉得这里面有事情,但是她不喜欢挖别人隐私,别人不说,她也不想追问。